这一刻的叶欢,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再慌乱,不再颓然,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被打垮了,那么易少川怎么办?
假如真如这人说的那样,易少川会有什么后遗症,那么她也会照顾他一辈子,不离不弃。
很意外的是面前的高大男人,居然轻易被叶欢推开,只是当她看到床上的人时,整个人呆住……
这就是所谓的危险期吗?
危险了,怎么还能坐在那里,貌似全身上下,除了额头贴了个块绷贴,其他地方并没有看到异常。
“易少川你混蛋,”叶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走,却被高大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二嫂,二哥真的伤了很严重,他伤的不在外在内,”眼前的冷脸男人,居然叫她二嫂?
叶欢这才定睛一看,终于在记忆的隧道里搜索到这个男人,霍正禹?他不是军人吗?现在怎么穿了交警的服装?
“二哥,剩下的事你就自己处理吧,我要去肇事者那边,”话说肇事者就没有易少川这么幸运了,整个人被射出了窗外,现在真的生命垂危。
霍正禹走了,并关上了病房的门,临走前还说句,“这门坏了,从里面开不开,只能从外面打开。”
是这样吗?
这门的设计奇怪了些吧?
叶欢不相信的去拉门,果然这房门打不开,可她又怎么会知道,外面的男人并没有走,而是用力拽着门,就凭她的那点力量,又怎么会打得开?
她气恼的对着门踹了两脚,然后转身瞪向易少川,“这样子骗我,害我担心有意思吗?”
此刻,她的眼圈还是红的,能看出哭的痕迹,而刚才她和霍正禹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楚,她心里一直有他,说什么赫默南好,要和他在一起,果然是故意气他的话。
这个女人自己病了,就想着把他撇开,可是刚才听到他受伤了,她却说就算被拖累也是心甘情愿。
她对他能如此,她怎么就不知道他也是一样的心情呢?
现在看着她,易少川真想把她揪过来,狠狠的收拾一顿,可是他没有,他怕将她再吓走。
“哎呦,”他故作声势的把手按在了头上。
叶欢没有搭理他,因为现在她在生气,气他和霍正禹那家伙演了出戏骗她。
“好痛,头好痛……”易少川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夸大痛苦的表情,然后一只手捂到了嘴上,做出要呕吐的样子。
看着他这样,叶欢再也不淡定了,头痛,作呕,这一般都是脑震荡的结果,有可能是脑出血……
“你怎么样?你快躺下,我叫医生……”叶欢跑过去,扶住了他,然后就要按铃,结果却被他捉住了手,“你……”
“你是因为那个检验报告,才故意气我的对不对?”他的声音陡然变厉,就连眼神也晦暗不明。
叶欢努力回抽着手,目光闪躲,“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跟他装,这个女人真是欠揍,看来抽时间,他要好好修理她一顿,她才会知道老公是干什么的?
“脑瘤,恶性的,你怕了,是吗?”他已经在咬牙说出这几个字。
叶欢挣扎的动作一僵,她明白这人还是知道了,于是不再伪装,承认,“是,不过不是我怕,我是担心你会怕……与其等着你为难的不好做选择,不如我成人之美,主动退出。”
她是这样想他的?
该死的女人!
叶欢感觉手上一紧,他用几乎捏碎她的力道死死掐着她的手,“看不出来你这么伟大?”
“我一直都很伟大,你忘记了吗?五年前,我就不止一次的想要成全你,”叶欢说着,眼眶已经泛酸,害的她不得不仰起头来,她不想伟大,从来都不想,她其实也是自私的,想独霸他,可是他太博爱,而且现在她又得了脑瘤,而且还是恶性的,她不伟大的成全他,还能怎么样?
“你的伟大,让人讨厌,”易少川低吼着,手已经松开她,转而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低下头来。
“我知道我讨厌,哪像你的小妍,你的小瑾,还有你的云珊可爱,你放开我,我消失,我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行了吧?”叶欢拉扯他的手,可是根本扯不开,“放手!”
“不放!”他看着她,黑眸里的晦暗早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浓情。
“你放手,别耍无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叶欢的眼泪没有落下,可是委屈的声音已经带哽。
“不放,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放,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开,我就无赖了,而且这辈子都赖定你了,”易少川说着,猛的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里,然后炙热而疯狂的吻压上她的。
不知是不是气的,她的唇微凉,甚至还有丝颤抖。
而他,亦和她一样,只不过他是激动。
今晚出车祸的那一瞬间,他担心的不是他会不会死,而是担心他死了,她怎么办?
明知道没有他,她依然过的很好,就像是过去的五年,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她,因为没了她,他的生命就像是被阴霾覆盖的天,再也没有一丝阳光。
她是他的阳光,在他还是孤儿的时候就是了,所以就算她离得了他,而他也离不她。
这辈子,她都是他的。
他吻的有些乱,这些天来的难受和痛苦,全都倾注在这个吻上……
没人知道,他想起她说的那些话时,他有多难受,想到她接纳了赫默南,他有多心痛。
不是不找她,而是他怕在赫默南强大的敌阵里,自己会败下来。
易少川此刻心里百转千回,可是叶欢还沉在他欺骗自己的气恼中,感觉到他的力道松了些,她便推开他。
他不是和高云珊在一起吗?
不是连卫生棉都给人家买了吗?
既然关系都亲密到了那一步,他这样亲她又算是什么?
叶欢越想越气,推他的手又在用力,只是,已经铁了心,不会再放手的他,又怎会任她推开?
她越用力推,他吻的越用力,几乎连呼吸也不能给她了。
人败像都。叶欢推着他,就流下了眼泪,那咸涩的液体流进了他们的吻里,他一颤,停下了吻,却仍没有松开她,“你刚才说,就算我是你的拖累,你也心甘情愿,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你知不知道?”
叶欢摇头,她的病不是拖不拖累的问题,而是关乎着生死。
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易少川再次紧扣她,“就算是死,我也要陪着你一起。”
他说的那样笃定,让她意外又震惊,可是转瞬,她就摇头,她怎么能残忍的让他守着自己死去?
她品尝过最爱的人死去的滋味,她深知道那是怎样无法言说的一种痛,所以她不能,于是狠心的话再次出口,“少说这样漂亮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这边哄着我,一会我走了,就又哄你的高云珊……五年前,你就不停的在女人之间周.旋,五年后,还是这样,易少川,在你的心里,一只小狗小猫都比我重要。”
他的眼里浮起伤痛来,“你这样看我?”
“是!”她狠心的说出这个字,“你明知道我有脑瘤,甚至有可能是恶性的,可是你呢?在面对高云珊的失忆时,你选择的还是照顾她,你敢说在你的心里,我是最重要的吗?”
他不说话,只是灼灼的看着她,叶欢其实最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委屈,哀伤,无奈……
其实,她真的理解他那么做的理由,毕竟高云珊除了他,已经现在没有了任何亲人,再说了,如果不是高云珊在危难时候,用自己当人质拖延了时间,最后等来赫默南的救赎,他们或许早已死在那罂.粟庄园了。
只不过,现在只有伤了他,让他离开自己,才是让他远离痛苦的根源,所以叶欢只有曲解他,惹他伤心。
“你别这样看我,”叶欢梗着脖子,不让自己退缩,“你敢否定,不是这样的吗?就连年年那样的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在你的心里,高云珊比我重要。”
“妈咪,我都知道了,在爸爸心里你最重要,”这时,房门推开,年年的小身子跑了进来。
“年年,你……”叶欢看到儿子很意外,更意外他现在居然和易少川一个鼻孔出气了。
貌似,这小子对易少川并不是待见啊!
叶欢最终疑惑的看向易少川,他挑了挑眉,“现在连年年这样的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你还敢否定我的爱?”
她说的话,被他复制的借用过来,叶欢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妈妈,我好不容易有了爸爸,你就别再考验他了,行吗?”小年年软濡濡,又带着点哀求的声音,让叶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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