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东西后,李逸航又到处锄草锄地,可几乎将这一小片地方全翻了个转,便是没见有什么双关蜈蚣,李逸航不由得泄了气,恨恨地骂道:“这红毛畜生,你不知道那儿有双头神物就别胡乱带路,不但害死自己,也把我害了。”
他瞧着四具尸骸暴露荒野,受尽风吹霜打,日晒雨淋,心想过几天自己也会落得他们一样的下场,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最后起身掘了一个大坑,将四具尸骨收拾放在坑里面埋好。
突然他在原来那具坐着的尸骨之下的石面上现两行小字,心中好奇,伏下细看并读将出来:“收我骸骨者,以绳绑鸡尸,埋地尺半,二日后急速抽出,入袋可得。”
这不是在教我抓双头蜈蚣的办法吗?李逸航兴奋得跳了起来,叫道:“当真是好心有好报,古人诚不我欺也!”他立即挖了个一尺半深的坑,将山鸡尸用绳子绑好后,以土埋之。并向埋骸骨之处拜了三拜,说道:“这位前辈,多谢你告知方法,如你什么未了心愿,晚辈如得不死,必尽力替你完成。”
第三天上,李逸航算好时间,猛拉绳子,把鸡尸抽出,果见尸上爬满了蜈蚣,不及瞧清是不是双头蜈蚣,急急将鸡尸放在包裹里,扎紧口袋,只见布袋里有物不断激烈翻腾,想是里头的蜈蚣现被困,惊慌失措来回挣扎。
李逸航拍把衣服拉起,腹部黑线已攻入心房,算算日子,今天已是十二月十九日,当真险极,他拍了拍胸口,长长吐一口气,说道:“老天爷你想亡我,嘿嘿,可没这么容易。”打开布袋细看,里面的蜈蚣果然都是双头,也就是说有头无尾,两皆可进食,大的有拇指粗,小的比筷子还细,李逸航说道:“高二哥没说要浸泡多少条,我看越多越好,把这儿所有的双头蜈蚣都泡酒里好了,总不会有错。”
当下用两根树枝将蜈蚣一条一条夹出来,扔进装着雄黄酒的皮囊里,当把蜈蚣全放进酒里浸泡时,那雄黄酒差不多要漫出囊口,这才住手,跟着再装另一皮囊,一般溢出口部,李逸航笑着自言自语:“我会不会太过贪心了呢?”将囊口封上,过三个时辰,心想差不多了便将囊口打开,果然囊里的双头蜈蚣全翻了肚子,没一条能动,李逸航大喜,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仰脖子将酒囊口对着自己的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他不敢稍尝味道,只怕停下来后再也喝不下去。
只觉一条条毛绒绒之物不住滑入喉咙,痒痒的令人欲呕,李逸航死死忍住,终于把两皮囊酒都喝进了肚子里。
他如释重负,坐在地下摸着滚圆的肚子不住歇气。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李逸航开始觉得肚子疼痛,知道这是解毒应有之状,倒也不担心,可是疼痛愈来愈烈,到最后犹如肝肠寸断一般,全身冷汗直冒,一会儿内衣裤全湿透,全身蜷缩在地下打滚呻吟,不一会儿竟然痛得昏晕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逸航终于醒来,坐起身后,现自己竟然被埋在雪里,身子周遭的雪层有将近一尺厚,李逸航大吃一惊道:“我晕过去后下了一场大雪,这雪得有多大,竟然能将我埋了,错过了这壮观景色,确是遗憾。”
他拉高衣服看肚子,现黑线已然消失,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高老二啊高老二,全靠你救了我一条性命,我李逸航一定会记得你。”高兴完之后他开始寻找下山之路,这儿地势虽然险峻,可怎能困得往李逸航,他左跳又跃,半天时间就下到危崖底下,绕山转上小半个圈子,回到原来上山的道路上,李逸航更不逗留,辨明方向后花了两天多时间走出大山,随即在市集上买了一匹马,日夜不停往汉阳城赶,心想:“兰妹说过要陪我一块儿死,我过了日期还不回去,她只道我已然没命,可别做傻事的好。“
到达汉阳,已是三天之后的深夜,李逸航没有去穿山甲堂会,疾驰到张美兰家,他嫌走正门太浪费时间,直接在马背上跃起,翻过围墙,往张美兰的闺房里奔去。
溶溶月光照射之下,西厢张美兰闺房窗上映出一个黑影,似是悬空而挂,兀自微微摇晃。李逸航大吃一惊,叫道:“美兰,美兰!”伸手推门,房门却是闩着。他伸脚使劲一踢,踢断门闩,抢进房去,忙打火摺点亮了蜡烛,只见张美兰双足临空,头颈套在绳圈之中,绳子却挂在梁上。他这一惊当真是魂飞天外,急忙跃起,抱着张美兰身子,用力扯断绳子,将她放在床上,探她鼻息,幸好尚未气绝。他纵声大叫:“美兰,美兰,我没有死,你怎么都不等长一点儿时间,干么……干么……这么快就要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