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昊走到厅中,道:“众卿家不必多礼,平身。”各人谢恩后站起,太子李宁令哥和夫人一起上前参拜,齐声叫道:“儿臣拜见父皇。”李无昊瞧了儿子一眼,眼光落在太子妃没移氏身上,他大声道:“各位请继续喝酒吃菜,我来看看儿子和儿媳。”皇上虽这么说,可有谁真的敢坐下吃喝,都一般的双眼瞧着皇上。
李无昊对儿子宁令哥道:“太子,我带没移氏回宫中有事商量,你在这儿好好招呼群臣和朋友。”说完伸手拉着没移氏的手径直出厅,完全没理会儿子及一众大臣武将的诧异惊讶眼光。没移氏不住回头叫道:“夫君,夫君。”宁令哥满脸通红追上几步却不敢阻挡,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妻子被父亲拉走,消失在门口。
大厅中一片寂静,各人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身为父亲的李元昊,当众抢走儿子的老婆,也就是自己的媳妇,这算是什么情况?各人怕惹事上身,再也没有心思吃喝,纷纷向宁令哥告辞,宁令哥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脑袋一片空白,脸上神色古怪,目光茫然,如木头般站在当地。片刻之间,厅上只余太子府家丁和孙罗二人。
罗云低声道:“惊世骇俗,惊世骇俗!”孙建腾显然在惋惜太子妃被李无昊抢走,吞了吞口水,小声骂道:“党项人都未开化,还处于野蛮人阶段,真你妈这样都下得了手,不怕天下耻笑。”罗云道:“党项人历来没有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不知羞耻为何物,老母老婆都能杀的人,抢儿子老婆又算什么。”见得宁令哥孤独落幕的身影,不禁起了隐恻之心,对孙建腾打了个眼色,走到他跟前,叫道:“太子,太子。”
宁令哥抬起头来,木然瞧了二人一眼,一言不。孙建腾道:“太子,别想那么多了,一醉解千愁,咱们喝酒。”说完拿了一杯酒给他。宁令哥望着他俩,怔怔一动不动,最后终于伸手接过洒杯,一饮而尽。罗云孙建腾也陪他喝了一杯,孙建腾把酒斟满,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来,我敬你一杯。”
西夏国太子李宁令哥心情极坏,在二人的陪同下,来者不拒碰杯必干,越喝越多,期间罗云和孙建腾不断开解劝慰,与他拉交情套近乎,宁令哥则一声未出,一言未,酒来就唇,喝到最后,流下两行伤心泪,趴在桌上,再也起不来。罗云孙建腾相互掺扶着出门,走三步退二步,摇摇摆摆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望安客栈房里,倒头便睡。
第二日下午,有人来拍门,孙建腾迷迷糊糊打开门,来者是个光着头顶的西夏人,说道:“我家主人有请两位公子。”孙建腾道:“你家主人是谁?”那人道:“我家主人是太子李宁令哥。”二人一听来了精神,立马洗拾干净,随那人去到太子府。
太子宁令哥见到两人到来,连忙迎进厅里,两人欲对他行礼,宁令哥道:“两位不必客气,请坐,请坐。”仆人奉上茶后,宁令哥问道:“两位贵姓,是那里人氏?”二人一一报上,令宁哥道:“两位兄弟昨夜陪我喝酒,哥哥我心中感激,故今日再请二位来聊聊。”罗云道:“太子客气了,不知太子想聊什么?”
宁令哥道:“你们汉人对我父皇夺我妻子之事怎么看?”罗云道:“你心中怎么想,我们就怎么看。”孙建腾道:“野蛮行径,难以接受,奇耻大辱。”宁令哥道:“不错,我就是这么认为。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好?”罗云道:“还能怎么样,他既是你父亲,又是国王,你还能怎么样,唯有忍气吞声。”孙建腾道:“正是,只能装作没有生过此事,你仍然做你的太子。”宁令哥一拍桌子,道:“不行,父皇既夺了我妻子,他必然会防我造反,随后就会废了我这太子之位,夺妻之恨,岂能不报!”
罗云道:“你想干什么,难道要弑父造反?”宁令哥道:“你两人是汉人,与我们西夏王朝并无关联,谁也不认识你们,而且昨晚就只余你二人留下来安慰我,足见朋友之情,因此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罗云道:“太子殿下,我劝你三思,此事非同小可,决不可意气用事,埋下祸患。”孙建腾心念一动,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足智多谋,或许可以替你出谋划策。”宁令哥一听,连忙道:“快请他来,快请他来。”孙建腾道:“只可惜他被关在你们西夏国大牢里,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