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道:“这事一句话可说不完,我就大概说一说。”
我师父是汉人,中年时加入光复教学,现是教中元老,安排我进光复教是他的主意,他老人家行事比我要果断得多,为达目的当真是不择手段,我这一身性格脾气,大部分是跟师父所学。
左使交待给我的任务,师父往往会助我一臂之力,令我出色完成,获得左使青睐,同时又在暗中铲除对我不利的黑白两道人物或是教中兄弟,助我迅速高升。我师父此举目的,就是要将光复教连根拔起,铲除干净。
李逸航问道:“你师父是光复教的人,怎地又要费尽心机将自己的教派毁灭,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郑安点了点头道:“是的,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完全是现任教主阿史那布兰不射造的孽。”李逸航双眼盯着他,要听他说下去。随着郑安的叙述,李逸航眼前浮现了一幅画面。
现任教主布兰不射有一半突厥人血统,野蛮成性,年轻时已是杀人如麻。他是上一任教主阿史那索罗布的徒,跟师父练有许多高深功夫,内功心法“化日大法”就是其中最艰深奥秘而又威力无穷的一门,这“化日大法”只掌门人才能练,因此现今即使梅左使掌握了教中大权,却因未获布兰不射的传授而不能正式登上教主之位。
这化日大法总共有八层,以往历任教主最多能练到第六层末第七层初的阶段,而汉名为胡定中现任教主则练到第七层末,不过他正是在这大法第七层上出了问题。他练上第七层内功心法后,性情大变,只觉混身燥热难当,易怒易妒,情绪不受控制,如是普通人有这症状倒也罢了,偏偏他手握杀生大权,稍有不如意就大雷霆,急起眼来不计后果,肆意取人性命,教中上下都是人心惶惶。
一日,教主胡定中苦思静修不得要领,行至后山散心。这几年老在密室中钻研,已很少在山中走动,这一日太阳和煦的光线照在身上,无比舒服,虽是初春,山谷里已是百花竞放迎春,微风吹拂,挟带着各种各样的香气扑面而来,有说不出名字的野花香,嫩绿初长的青草味,潮湿温柔的泥土芬芳,舒展开放的枝木幽香。
教主只感心旷神怡,心胸豁然开朗,可是大好的美景,小鸟愉悦的歌声,并不能一扫而清他心中积郁多时的焦躁烦恶之感,过不一会儿,他脑子里又满是真气在手少阳经,肺阴经里面运转的情形。走着走着,来到山背后最偏僻的的一处山坳当中,山坳里有条小村,十几间房子庭院家相邻而筑,几条狗子懒懒地趴在门前晒太阳,见了生人也不叫上一声,只是看了几眼又耸下脑袋睡觉。在路旁青草丛中啄食的公鸡母鸡咯咯叫着,好一副诗情画意的田园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