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很大,雷声依然不止,闪电也依然忽明忽暗。只是,院子里的那些倒在地上的死尸,越来越诡异可怖,它们比活着的时候,好像还要让小虫感觉到害怕!
这一晚,小虫再也没有心情入睡,他突然感觉到,床上的这个女人的鼾声,是多么悦耳动听,简直是一首优美的歌曲,伴随着他消磨了这样一个,恐怖而又孤独的夜晚。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各种欢快的鸟鸣依然像往日一样,在果园里鸣叫了起来。而现在,小虫乃不敢下楼,因为院子里堆满了死人的尸体。但是,他却听到了南剑和花语,在阁楼的走廊上说话。
“好迷人的朝阳!”花语说,“你看,一道一道的,那就像从云层里飘出来的彩带,真好看,美极了!”
“小鸟的歌声也不错!”他又听见南剑说,“世上没有哪一个人的歌声,能够比得了早上小鸟的歌声了!”
小虫很纳闷,难道他们就不害怕看到们院子的尸体吗?就在这时,床上女人的鼾声戛然而止;她醒了,意味着新的一天的劳作,也开始了。她见小虫还赖在房里,便很不高兴了,“你起来了,还在上面做什么!”他的婆娘打着哈欠,眨着睡意朦胧的双眼,一副精神疲困的样子,昏昏沉沉地说,“还不下去做事,鸡厨门打开了没有,猪圈清扫了没有,鸽子的食料喂过了没有……”一连串的话,就像冰雹一样,朝着小虫咻、咻、咻汹涌打来。
小虫再也顾不得害怕了,夺门而去。
见自己的男人慌慌张张地出了房门,那婆娘得意地笑了,她边笑边说:“人家管千军万马,我却管了你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
当小虫走到门口一看,奇怪了,哪里还有一个死人!地面早已经被太阳晒干了,血水的痕迹也看不见了,院子边上的小草,像往日一样绿油油的,向他展示着欣欣向荣的生命活力。只是,几棵桃树的枝丫,凌乱不堪地折断了,就像是被大风摧折了的一般。但是,小虫清楚,那是昨夜几个躲在上面的黑衣人,被曹炳的竹签射杀下来时,带断的枝桠。
“哎!昨夜下暴雨了吗?”他的女人立在他身后,看着折断的树枝,诧异万分地惊叫着说,“怎么,树都吹断了!”
而门外的廊下,老人曹炳依然坐在那张小凳子上,在用他的篾刀,捎着竹签。看他那副不吭不哈的样子,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仿佛昨夜根本就只是下过一场暴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的老伴也依然在缝鞋面子,只不过昨天她手里拿着的是几块灰色的破布,现在她手里拿着的是半只将要成型的鞋面子。至于南剑和话语,依旧在阁楼上煞有兴致地品评着眼前庄园的风景。
那一刻,仿佛昨天晚上小虫所见的一切,就是一场噩梦——一场关于老人曹炳杀人的噩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