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女孩子好管教、易养活,你看你们这个三口之家,矛盾少,负担轻,生活好,丈夫身体强壮如松柏,妻子性情温柔像杨柳,女儿美丽可爱似花朵,真是令人羡慕。”
“照你这么形容,我们家都成‘植物’人了。”谭森笑着说。
樊工说:“不管是男孩子也罢,是女孩子也好,都有一个家庭教育的问题。通过这些年教育孩子,我有一个体会,就是要讲的道理是直的,但是人的耳道是弯的,道理不用婉转的话去说,它不会通过人的耳朵进入到人的脑袋里边去,大人是这样,小孩子更是这样。”
谭森在一边附和着说:“樊工讲的话非常有道理,说话是一种工作方法,也是一门艺术。我听到过两个笑话,第一个,是一位大姐到银行想提前支取一笔存的定期的钱,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对她说,你的死期还没有到,把身份证拿过来才能取。这位大姐不干了,对女工作人员嚷道:‘你的死期才没到呢,有你这样讲话的吗!’结果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第二个,是一位先生在饭馆里吃饭,女服务员端着一只杯子过来对他讲,先生,您的奶来了!这位先生比较有涵养,心平气和地问女服务员,我的奶来了,我的爷来了没有?”
“谭参谋讲的笑话很有意思,从道理上来说,银行的工作人员和饭馆的服务员从本意上讲,要表达的意思都没有错,但说出来的话经不起推敲,容易引起别人的误解。”樊工笑着说。
汪泉不以为然地说:“我并不反对对外人说话讲究艺术,但对于自家人说话就用不着绕弯子了,谭森同志曾经教导我们说,‘家,就是一个可以随便说话和发泄感情的地方,有屁就放,有话就说,那才叫痛快’!”
“你这话有些地方讲得不完全对,对我说过的话有曲解。”谭森说,“一个人在自己家里,相对于在外边来讲,是可以随便一些,但是,自己家里的人也和外边的人一样,也都有自尊心,也需要互相尊重。如果你现在不尊重你的儿子,将来你老了,你的儿子也可能不会尊重你。”
“他尊重我或者不尊重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指望靠他给我养老送终。我早就想好了,等到我和老伴七老八十都不能动弹的时候,儿子要是不想管老人,嫌麻烦费事,我们就交点钱,住到敬老院里去,老两口宁可在那里孤独自尝,同享天伦之苦。”
“你已经做好了去敬老院的准备,现在还发愁买经济适用房干什么?”
“在去敬老院之前,我还得有个自己栖身的窝吧!”
“假如家庭成员之间没有尊重,没有亲情,你所说的家不叫‘家’,充其量它只是一座建筑物的一部分,或者叫做‘一套房子’。”
汪泉听了谭森的话,显得有些不大自然,红着脸对樊工说:“你听听谭高参刚才说的这番话,是不是觉得他像个理论家。”
“我不喜欢理论家,理论家是别人一句话能说明白的道理,他要说上老半天,别人老半天弄不明白的问题,他一句话也不肯说。”谭森说。
“那你像个哲学家。”
“我也不喜欢哲学家,哲学家是别人明白的事情他能给讲糊涂了,别人糊涂的事情他反而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