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京一年多来,崔玉屏一直在生活的沙漠中艰难跋涉,这里是她遇到的第一块绿洲。
生产基地有敞开供应的新鲜空气,也有土地、有笑脸。
崔玉屏一个人独处时,总是想起过去,回忆有时候在心里可以搅起痛苦的波澜,有时候也可以荡起幸福的涟漪。心灵上的创伤已经逐步愈合,她珍惜这个环境,也珍惜这次机会,工作得很卖力气。
庄稼收割之后,大地袒露出宽广赤裸的胸怀,袁长林和崔玉屏确定了、也公开了他们的朋友关系。
这是第二年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
在基地的会议室里,举行了袁长林和崔玉屏的简朴婚礼。
崔玉屏到基地以后的半年多时间里,心情舒畅,衣食无忧,人也变得更漂亮了。她和袁长林有花前月下的漫步,但更多的是学习上的共勉,技艺上的切磋。两个人以前都学习了一些理论知识,基地成了他们实习的场所。崔玉屏的烹饪水平有了明显的提高,还和袁长林一起学习了蔬菜的种植技术,邢大爷那里成了他们经常去的地方。
邢大爷有一次背着崔玉屏对袁长林说:“我记得我原来对你说过,你要是好好干,两年以后就能从看别人的媳妇到看自己的媳妇,你这个小伙子有志气,也有本事,结果不到一年就有了自己的媳妇。”
基地的小伙子们对袁长林羡慕的不得了,有一个士官也学着他的样子,找了家乡进城的打工妹做女朋友。
袁长林在确定了和崔玉屏的朋友关系之后,就对她讲了自己的想法:“我服役五年就可以离开部队,尽管还有一级士官转二级士官的可能,但是家里边爸爸去世以后,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我想回家寻找适合自己发展的项目,也便于照顾妈妈。你如果没有意见,到时候咱们一起复员回家,在生养我们的土地上再干一番事业。”
崔玉屏笑着对袁长林说:“什么时间回老家我都没有意见,我留恋家乡淳朴的民风,家里也有需要照顾的老人。不过,你是复员,我是回家,复员这个词不能一起用在咱俩身上。”
“复员就是回覆到原来的地方,这个词咱们俩都可以用。”袁长林辩解说。
崔玉屏的笑声更响了,用手指着袁长林说:“你不仅把两个名词的意思解释错了,把两个不同的字也弄混了。”
袁长林抓住崔玉屏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吻着说:“管它对与错,我就是这样理解的。”
两个人合计着结婚以后回家种植大棚蔬菜,最担心的就是资金不足。经常到基地钓鱼的一个老首长知道袁长林的担忧以后,答应给目前正在袁长林他们家乡县政府财政局当副局长、也是他原来的公务员写封信,让他帮助袁长林解决这方面的困难。
城市的喧嚣渐渐地溶入越来越暗的夜色之中,但是火车站里依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袁长林办好了复员手续,基地也给崔玉屏结了账,该是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时候了。
站台上的铃声响了,袁长林和崔玉屏一起挥手向送行的人们告别,也向这座在他们心中植入思念和留恋种子的大都市告别。
列车启动了,前边要走的路还很长。
未来生活的道路会更长。
(本篇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