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太太扶着丫头款款而出后,孙湄菡这才泄了气一般,瘫在榻上,喃喃自语道:“……我的错么……”
入夜。
忙完了其他事情,孙湄菡才抽了个时间,坐在案几旁,拿起凌苍尘写来的信笺,看了看。
这封被放置了一个白天的信笺其实内容不多,就是孙太太所说的那些。
问了问最近他的表现可好,何时婚期,婚后还会和上辈子一样,俸禄上交。
孙湄菡看得嘴角一抽,就是这个,害得她不得不给母亲坦白了一些。
抽出一张信纸,孙湄菡埋头写了一大段,看得小婵咋舌,不知道大公子是该庆幸收到了最长的一封回信呢,还是该痛哭大约是要被姑娘痛骂了。
这封信没有等到第二天,半夜里就被小婵摸黑踩着边儿送过去了。
作为上辈子功夫很厉害的小婵,偷偷溜进相隔不到一里的两处院子,不是什么难事,最难的,是顶着自己主子的眼,要说出另一位主子的交代。
穿着一身黑衣的小婵躲开了所有的人眼,潜入凌苍尘的院中,在书房和主子碰上了面。她递交了孙湄菡的书信后,避开了凌苍尘的眼神,低着头,结结巴巴道:“……姑娘说了,她不开心,希望大公子自觉一点,不要突然出现在孙府……不然……不然的话……咳……”
“不然怎么样?”凌苍尘看完了手中的信,表情并不是小婵想得那样喜色或郁闷外漏,有些高深莫测,完全看不出自己姑娘写了什么。
小婵跺了跺脚,一鼓作气说道:“大公子若是擅窗试香苑的话,以后不接来自凌府的书信。纸鸢也不许飘进孙府半步。”凌苍尘听完,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低声道:“……真是……”
小婵也没刻意去听主子的话,只等到凌苍尘道:“罢了,我知道了。你去。”
“是!”小婵正要转身走,又被叫住了。
“等等。”
凌苍尘想了想,从桌上翻出来一个锦盒,递给小婵:“拿去给你家姑娘。”
“是!”小婵接过锦盒,塞进衣服里,拍拍胸脯,确定不会掉后,这才对着凌苍尘行了一礼,“奴婢告退。”
毕竟太晚了,小婵回去也不敢去打扰姑娘的睡眠,直接回到自己房间,蹑手蹑脚睡下了。
次日。
孙湄菡做了一晚上的梦,睡得很是不安,早上起来眼皮也不停地跳,总觉着不太舒服。
丫头们也都小心伺候着,不敢有意思马虎。
孙湄菡喝了一碗粥之后,就看见小婵揉着眼睛进来了。
“姑娘安。”她眨巴了下眼睛,冲着孙湄菡福了一礼,嘿嘿一笑。
孙湄菡记起来昨儿晚上她连夜叫了小婵跑了一趟,只怕这孩子还没有睡醒,道:“这么早,用不着你,且回去睡着吧。”
小婵身上还装着另一位主子送给姑娘的礼物,哪里睡得下,摇了摇头:“没事,奴婢不困。”
孙湄菡听了这话,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早上忙忙碌碌,之前处理了小厨房的马大娘之后,她选了很久的人选,今儿终于定下来了,叫了人过来敲打了一番,这才赏了一个月的月俸,使人带回去了孙太太正房的小厨房当差去了。
弄完了这些,孙湄菡坐的时候有些久,肩有些酸,扶柔给按了按,休息了会儿,这才起身去了孙太太的正院。
孙太太正在看话本子,津津有味之时,孙湄菡进来了。
她眼神一闪,笑道:“乖女,来了?”
“母亲,”孙湄菡笑了笑,上前靠在孙太太身边,问道,“看什么呢?”
“不过是些本子,打发时间罢了,”孙太太随手把本子丢在一边,盯着女儿的眼神似笑非笑,“我的乖女啊,昨儿为娘似乎忘了件事了。”
“什么事?”孙湄菡一脸茫然。
孙太太不解道:“昨儿你说,是因为你做了梦,梦有条有理。可是为娘才想起来,当时看见的信纸里,苍尘这孩子也写了梦里的故事,这……作何解释呢?”
孙湄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