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

纽约。

埃德蒙在办公室里接见了金泰，还让克拉伦斯守在门口。

从来没有过的举动让在外面工作的人都加倍小心，避免成为无故躺枪的二货。

埃德蒙从保险箱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掏出一个储存卡，插在一个刚买来的平板电脑上。

是几张照片，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视频。

“看看就行，”埃德蒙说，“别传出去。”

金泰诧异地接过。

是尸体的照片，浮在河里，被咬的面目全非，也有泡的不像样子的，捕鱼的人长的像黑猴子一样，视频里正叽叽喳喳地说着谁也不懂的语言，互相谈论着什么。

“泰国，”埃德蒙轻声说，“这几个人被派去那里执行一项任务，据说是来自华夏的一个富商，在雇人盗墓的时候，得到一块不该属于这个星球上的东西，就偷着拿到泰国托人找买家，李久年看到过那个东西的照片，他认为那有可能是蜀山派为什么出世的线索，但是就在这里——一个叫猜那的地方，他们全都死了，只剩下这两具尸体。”

要接近真相了吗？

蜀山派突然冒出来一直是金泰心中的谜团，他相信李久年比他还要好奇。

“消息确实吗？”金泰看埃德蒙，“另外——他们的死因似乎——”

“是的，”埃德蒙点头，早有预知地，“不是蜀山派的风格，据我所知，蜀山派的异能者所练习的异能大都属于自然谱系，说的出来，猜得出来，但是这些人受的伤，对不起，我不能把我的消息来源告诉你，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死因蹊跷，当然，这是对他来说，对我——我碰巧是知道一点的，”埃德蒙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你在菲律宾收了一个手下叫那巴的对吧？”

“对，”这犯不上瞒着他，金泰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巴属于一个特殊的血族，”埃德蒙揉了一下头，略有些怀念，“你是知道的，血族在圣经中，为了求得生存，向海之女妖求得修炼之法，即用血液，来作为力量的源泉，那巴所属的血族恰好就是把这一传说奉为经典的一支，也是血族里最让人恐惧，同时也是最古老的一个分支。”

“他们——不在欧洲？”金泰以为怎么也得像电影里讲过的那样，在东欧的某个地方，泰国——

“是古德温家族联合其他几个大家族把他们赶出去的，”埃德蒙笑，“不然在中世纪的时候，这支血族本来是统治大半个欧洲的，他们与欧洲各国皇室都曾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其他几个家族最多算是小附庸罢了，过分坚持这种血腥的传统害了他们，在后来的斗争中，这种过于邪恶的修炼方法让人类越来越无法忍受，尤其在某几次试验失败过后，不得不用瘟疫的传说来掩盖其中几个地方大规模人类死亡事件，在联合的打压下，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最后的纪录显示，他们正是在泰国的丛林里，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家。”

难怪那巴会出现在海岛上，八成是被撵出来的，或者偷跑出来的，这事儿他没说，金泰也不想问，他不是八婆，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

“带上他，”埃德蒙把金泰手里的电脑收回来，拔掉储存卡，扔到嘴里嚼起来，“他会告诉你那里的具体情况，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跟蜀山派谈了什么交易，不过我确信一点，就是这支血族的诚信稍微有那么一点儿问题，至少不会像我们这样，会严格地遵守契约，而且那巴——他在那个家族里也不是最厉害的一个，甚至可以说，只能算是垫底的存在。”

“这话有点儿大吧？”金泰不太相信，那巴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唯一会输给金泰的原因，只是因为正好金泰手中有能克制他的武器，还有小玲的帮助，不然死的一定是他。

“他们的传承从来没有断过，”埃德蒙居然把储存卡咽了下去！“到现在，差不多有接近万年了，一直在坚持使用鲜血做为修炼魔法的来源，不得不说，当一件事坚持了上万年，总会让他们总结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至少在实力上，他们比我们各大家族精修精神力和其他异能的人要强一些，而且因为他们奉行避世说，想找到他们，打探他们内部的情况，一直没有机会。”

想想当初那巴那个鬼样子，金泰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种人得到进步，把自己变成鬼？

“嘎嘣……”

埃德蒙把储存卡吃了不说，接下来居然把平板电脑也当成了饼干，看得金泰一阵的反胃，“老大，你一定要这么小心吗？”

“你们华夏有句俗话，”埃德蒙不理他，继续开饭，“叫小心使得万年船，那些混血是我派出去最得力的手下，他们除了在李久年手下工作，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亚洲建立一个混血人的分支，在必要的时候，把在欧洲的混血疏散到那里，另外，我在那里也有一支费了很大精力建立的情报系统，可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挥作用，只在事后给我来几张照片，这是不对的，所以我才说，金泰，多长只眼睛盯着后面。”

金泰收起戏谑之心，“背叛你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埃德蒙把最后一个零件扔进嘴里，那坚硬的塑料似乎没有为他的口腔和消化系统造成任何负担，“一个，或者若干个混血人，需要什么样的回报才愿意背叛我？钱？我从没缺过他们，身份？在亚洲不用担心混血人的身份给他们带来不利，地位？我用我的人脉让他们得到了很多以前只敢在梦里想到的权利，那么还有什么呢？”

“一份最新的精神力修炼法怎么样？”金泰握住他的手，以他现在的精神力造诣，进行基本的单向共享已经可以了，他在脑海中幻化出那份卷轴上得来的精神力修炼法，“这是那波塔星球的修炼方法，还没试过，不知道效果如何，有什么负作用。”

“谢谢，”埃德蒙淡淡地说，“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你不先试验一下再说？”金泰忍不住问，“我真的没骗你，埃德蒙，这东西不知多少年头了，能不能用，会产生什么效果，最好——”

“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埃德蒙打断了他的话，“金，我相信你，你一定见过卡米尔了，是吧？对，我知道她是混血人解救组织的起人，这在血族之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你觉得她怎么样？”

“成不了大事，”金泰坦白地说，“她在花时间做一件没可能有结果的事。”

“混血人承受苦难不是一天两天，”埃德蒙突然有些激动，“金，你在见过古德温农场的样子以后，还相信卡米尔会拯救那些人吗？不，至少我是不相信的，既然我们的生命曾经如此卑贱，再多牺牲一些又能怎么样？要想争取更多的权利，我们要把自己变成凶猛的动物，越凶猛越好，只要可以增加我们的实力，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果没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我们怎么才能向那些强大的血族讨要本该属于我们的权力？只策划几次不痛不痒的逃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公主在跟国王玩捉迷藏，只因为她爸爸没有答应陪她一起玩！”

金泰差点儿想趁此机会问埃德蒙，关于他的故事，可是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地咽下去了。

埃德蒙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你会得到一支强有力的军队，”金泰向他保证，“现在就召集你的人，让我们来一次属于混血人的赐福，一千人，怎么样？或者两千！这会多花些时间，不过我可以做到。”

有飞船在，一万人也可以，可是他不敢说，埃德蒙太聪明了，他想保留一点儿神秘感。

像他说过的，永远多留一只眼睛注意背后。

在这个名利场上打滚，他变得越来越多疑，越来越无法相信身边的人，哪怕是给了他最大帮助的埃德蒙，他也不得不防。

“五百人吧，”埃德蒙的情绪稳定下来，“金，我不想让不放心的人接受赐福，到目前为止，我只能选择性地相信这五百人。”

“好吧，你说了算，”金泰豪爽地，“时间，地点，告诉我一声就行。”

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金泰从埃德蒙的办公室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