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这般想着,脸上愈显悲戚和可怜。
炎宸不过只想看看她,现在见到了,心底却泛起无限怜惜“:你……”
“恩?”子宁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随即又低下了头。
宫婢是不能直视主子的。
炎宸笑了笑,想起了当日她在马车上的模样,此时的她也盯着他看得大方坦然,半点没有普通宫婢的怯弱样。“你……还好么?”
子宁一头雾水,不意皇子竟会问出这话,还好么?她一点都不好,想起母亲,想起春姑姑吃人的嘴脸,想起袖子底下一双发烂的手,她便红了眼。可这些心酸怎能与主子说,子宁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奴婢很好,谢主子爷关心。”
炎宸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任哪个小姑娘有这种遭遇,又被人这么问,不是哭着鼻子诉苦,博主子同情的?就她这般坚韧倔强,想必还是防着他呢。“:今日叫你来,不过是念老太傅的功德,还有皇后娘娘的的恩典。你若觉得好,那便回去吧。”
原来如此,若祖父还在,纪家可能就不会亡了。子宁朝他嗑了嗑头准备告退,突然想起一事“:主子爷,奴婢能为母亲埋个衣冢么?”
纪夫人竟然没了?何时没的?
“她被何人所害?”炎宸没想到这进宫不过两日,纪夫人的命就没了。
“她被姑姑打了板子,不忍屈辱,上吊自尽了……”说起母亲,子宁酸了鼻子,泪眼含悲。
“还有这等事!”炎宸没想到宫人竟阴狠到这地步,将人视如敝屣,草菅人命。
“你的恩求爷准了,你先回去吧。”
“果真?”子宁一时不敢相信,随即反应过来,忙嗑了响头谢了恩,“多谢主子爷!”
出了门,只见魏公公还候在外头,见她出来,忙上前问道“:可还好?”
好歹为母亲求了恩典,这一趟虽然走得稀里糊涂,却没有白来。“奴婢斗胆问一句,里面是哪位爷?”
魏直看得出五爷对这个宫女不一般,说话的态度也好了几分“:那是当今的五皇子,军机营的副将大人。”
“哦。”她确定自己之前不曾见过。
子宁刚回了浆洗房,就被陶姑姑叫进了房里。
“今日怎么回事?”若她院里的丫头惹了上头的主子,她也要被连坐的,子宁被魏直带走后,她一直忧心忡忡,一个小小宫女,魏直怎会亲自来带人。
子宁想了想,既然五皇子也没让她不要说,那她也不必瞒着了,“:是五皇子得了皇后娘娘的命,来宣奴婢的,话中说起我祖父纪太傅。”
原来是这样,陶姑姑放下了一颗心,“没事了,出去干活吧。”
“是。”子宁恭敬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