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高縣丞一个劲地与耿朔谈起家乡的事,有时还故意提两句,耿朔在私塾里确如何如何认真读,力争上游,成为全縣的骄骄者。
“当时我就看出来了,你必定是我们安东縣里最有出息的秀才郎,没想到真的灵验了,州令主簿那可是不得了啊?前程无量,前程无量!据我所知,徐大人不也是从主簿做起?”
听到这些话,范斌也在心里不舒服,耿朔能与徐大人相提并论?
耿朔就一脸谦卑,道:“不敢当,哪能跟徐大人比。”但是脸上明显有一种很得意的神色。
“哎,这可说不定,谁说你就不能长江后浪推前浪呢?我相信你日后的成就,绝对可以官拜行都司,到时可别忘了家乡,尤其是你曾经呆过的私塾,我们刘丫头,黄丫头可在等着你们衣绵还乡,风风光光把家乡建设起来。”
“那是,那是……”
酒喝得多了,高縣丞的话更多了,一个劲地称赞耿朔,说他的好。
过一会,又拍范斌的马屁,说善堂拨款的事,希望范学士看在耿主簿的面子上,给予关照。
然后又说,自己年纪大了,这酒量不行,喝多一点话说就多了。
整个饭局上,高縣丞的话最多,但是范斌始终没有松口。
名单已经定下来了,不可能再去更改,而且徐大人明天就要堂议,正式落实这件事情。
等饭吃完,高縣丞一定要请范斌和耿朔去听曲子,他说黄姑娘是戏子,舞跳得很好。
范斌还是执意不去了,耿朔把他拉到一边,道:“范学士,这你也看到了,我是没办法啊。人家找上门来了,总得留个余地是不?做事情不能没有退路,你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耿朔看了眼后面站着的两个女子,道:“既然你不肯去,那就早点回家,估计你老婆都等不及了。”临分开,耿朔又贼兮兮地开了句玩笑,道:“雪凤估计也闷得慌了,小心她偷吃哟!”
对于艾雪凤,范斌倒真的无所谓。
艾雪凤是什么人啊?大家心里明白,他还真不信自己这段时间不在的时候,艾雪凤能闲得住?
范斌借口喝得高了,拦了辆马车走了。
耿朔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个范斌现在越来越不听使唤,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一番才行。
乘着酒兴,他朝高縣丞喊道:“走,他不去,咱们去刚好!”
第二天一早,范斌起来的时候,依然有些头晕脑胀的。
华正赶到后堂催他,道:“徐大人要我问你,昨天那些呈报整理的怎么样了?下午堂议要用。”
范斌从桌上拿出早准备好的那些东西,对华正道:“我们一起去,要是徐大人问起来,你一个人也说不清楚。”
两人来到后堂,看到徐大人那里有人,范斌就在华正那里坐了会。
徐大人后堂里的是礼部郭文浩,两人正坐着说话,不一会徐大人喊道:“把范斌叫进来。”
华正朝后堂里呶了下嘴,范斌立刻拿着呈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