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青大声道:“别人能做得,我为何便做不得!”握紧拳头,向桌上狠狠一拳下去,砸在了桌上。这桌子乃是桃木所制,民俗多称之“降龙木”,桃木辟邪,木身不易开裂,甚是结实,柳长青捶在桌子边缘,用力极大,方才进门带着肖天华的骨灰盒正在上边放着,摇摇欲坠,柳长青又急忙扶住,拜了一拜,说道:“肖前辈,我可不是对你不敬,你在天有灵,助我早日兴旺大业!”
赵柔探头进来,问道:“师兄,你在干什么?”
柳长青一愣,看着她道:“你怎么还没睡觉?我在想事情,着迷了。”赵柔勉强一笑,道:“你早些休息吧,累了三天了。”柳长青道:“我睡不着觉,睡上一会儿,又被惊醒。”
赵柔跳进门来,道:“我也是,师兄,你说今后怎么办?”
柳长青道:“我上次说了,我要去找寻父母坟冢,亲自祭拜。”赵柔道:“好,我能陪着你吗?”柳长青摇摇头,道:“派中不可无人,路上风餐露宿,你一个女孩子,跟着我不好。”
赵柔道:“跟着你,也不是很怕,我自己在家中,反倒害怕的很,生怕那些人再来找我。再者,师父说,要我跟在你左右……”柳长青想一会儿,道:“那好,你愿意就好。”
赵柔靠近了些,笑嘻嘻道:“好,就这么定了。”指着桌上骨灰盒问道:“沈师伯带这个给你,你又放在自己屋中……你先去祭奠父母,还是先给他下葬?”
柳长青叹息道:“往年正月,派中好不热闹,今年竟这般景象。我现在只和你亲近了,我去过江陵,咱们就先将前辈的事情办了吧!”赵柔道:“好。师父师娘屋中有好多银子,咱们拿来路上用吧!”
柳长青道:“我有银两,那是……”说是正要说是抢来的,又不好说出口,改口道:“那是够花的,不必带了。”
赵柔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张纸,看了一下,道:“这是我姐姐留下……”柳长青道:“我说过不准提她,你不听话,我就不带你了。”
赵柔嘟起嘴巴,道:“那好,不过这是你拿进来的,你反倒来说我。”柳长青让他将赵妃走时的手信拿过来,柳长青看了一眼,道:“烧了吧,我从此再不识此人。”话虽这样说,眼睛却盯着上边字迹,轻念出声:“眼不见君兮心意烦,耳不闻君兮五内残。朝思暮想兮空云烟,念兹在兹兮我无眠……”不由得痴了,轻叹道:“她既想我念我,又何必离我而去……”
忽然之间,柳长青胸口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脑中嗡嗡地响了几声,手中纸张掉落在地,站立不稳,又忽然哈哈大笑几声,大声道:“这不是写给我的!这是写给他的!这是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