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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不屑的眼神下殷杨面不改色，拉开接待员正对面的椅子泰然自若的坐下，背靠椅背，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面，发出一声声脆响。令旁观者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用尽办法没叫醒过的接待员醒了，他漫不经心的撑了个懒腰然后看向殷杨，殷杨也因此看到了他的真实面容。

军人，她暗自判断。即使他穿的是白村衫搭配压褶黑裤，一副成功人士打扮，也还是能从一些细节再结合他目前第三军事学院接待员的身份来猜测其职业。白村衫整齐得没有一丝褶皱，钮扣全扣，没有星际常见的露扣风。他看似懒散的伸腰，却是最好的防御姿态，同时殷杨还注意到他手上有厚厚的茧。

她在观察接待员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亚岱尔作为堂堂的军人，没有被派去战场上为帝国的荣耀而战，反而被发放到这里当个学院接待员，他内心憋满火气，想到这是命令，也只好服从。今天遇到几个小家伙，刚打算给他们办理报名手续，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以家世背景威胁他，企图套出与考核有关的消息。

对此，他心里暗骂白痴，别说他不太清楚，就是知道，一个小小的星球贵族还想以势压人，也太异想天开了。本就满肚子火气，他直接将那几人收拾后，拒绝后来报名的人，心想，没自己看中的就不给报名。到时候上面就算怪罪，也不会太过，他已经办理了足够数量的手续。

他趴在桌子上休息，其实并没有熟睡，殷杨过来的一切举动他都能大体听声响判断出，引起他注意的是殷杨敲桌的节奏。当过侦查兵的他发现，坐在对面的人敲桌声的频率居然是一样的，时间间隔分毫不差，而且声音大小也一样。如果不是精神力强者，要在细节上做到像她这样，得专门训练个三五年以上。

打量着对面坐着的人，他十分感兴趣，或者说是看不透。那双眼睛，面对他压迫性的直视，没有任何闪躲，甚至一丝波动都没有，古井无波，却又不是死寂。给他的感觉就是万事尽在眼中，而他的这点吓人伎俩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亚岱尔心里虽然好奇，但面上没有泄露半点表情，很随意的抽出一张纸质报名表，他开口说：“将报名表填了。”接过报名表，殷杨心里有些怀念。在星际时代，纸质物只是作为古董存在，很少有人使用。

“愣着干什么，你不想报名？”亚岱尔看见殷杨迟迟没动，没有耐心的催促道。手指摩擦着纸张，殷杨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将纸平放，拿过接待员递来的钢笔书写信息。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将报名表交给接待员后对方突然问她：“你是六等公民？”微微点头，她看见接待员意味深长的说：“估计很快就不是了。”看着殷杨竟然成功报了名，人群骚动，有胆大的上前来试图和接待员搭话报名，结果令他们尴尬，接待员是睡醒了，可也没搭理他们，而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