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好笑地瞧着她,这样得瑟的样子方有些衬她年纪的天真可爱,正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过来。”他向她招了招手,她就笑着乖乖走到他眼前,他揉了把她的头,声音温润:“以后不许再拿自己冒险,只这一遭。”
苏浅嘴角扬起:“嗯,知道了。”声音软软糯糯。“一会儿要是冥国皇帝你叔父要你给她解蛊毒怎么办呢?你从是不从?”
“我内力未恢复,如今解不开。看她有没有命等到我恢复内力了。”上官陌嘴角弯弯。
苏浅眨了眨眼:“没有内力可以下蛊,竟然不能解蛊么?”
上官陌望住她,“不一样。我刚研究得下蛊之法。解法还没研究得。”
上官闲绿了一张俏脸,瘫坐地上,嗫嚅:“陌哥哥,你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对闲闲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苏浅无语,有些厌烦。适当地嗲很可爱,可不分时机不分场合地嗲矫情就有点讨嫌了。
“走吧。”上官陌握住她的手。
上官陌却是带她逛蓝月城去了。甩了被恐惧包围的上官闲,绕开正善后的上官皓月,抄一条小路进了闹市。
蓝月城是个美丽繁华的都城,现在从表面上看上去也看不出它的神秘色彩,苏浅略一思索,觉得以前看它神秘,是因为它隐在人间不知处,人对遥远的东西似乎都有一种莫名的向往,譬如没去过美国,就总觉得自由女神很美丽,如今看它不过寻常,就有点曾经沧海的意思,去了太多的地方,不过就是人和物组成的人间,就像终于去了美国,才现自由女神其实还不如嫦娥漂亮。
倒是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个共同之处,就是白,象牙般的肤色。她才明白为什么上官陌上官皓月上官闲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原来是遗传基因的原因。品种有别。
上官陌跟她讲冥国的历史。
她想象着,那应该是怎样一段峥嵘岁月,是怎样一番金戈铁马的激情与悲怆,又是怎样一场英雄红颜的泣血之恋。即便历史过了千年,如今听来依旧让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那段历史,自然要追溯到铸蓝月剑的那位蓝皇后,她果然是历史上的一位关键人物。
说这位蓝皇后本名蓝羽华,是一位世家小姐,自幼聪明过人,三岁上被一位真人收到门下做了关门弟子。与她同为那位真人的关门弟子的,还有一人,唤作上官月明,比她年纪稍长,入门早她一年。两人在真人门下,所学极其庞杂,经史子集文韬武略纵横捭阖天文地理无一不涉猎。蓝羽华在文化课和玄学道学上比他的师兄上官月明更具灵性,上官月明却在武功和纵横术上胜她一头,两人颇有点互帮互助互补共同进步的意思。偌大的山上,他们师父经常闭关,长年累月的就两人一起过日子。
日子过着过着,两人就长大了。
长大后的上官月明先就情窦初开了。
情这东西,据说是谁先动了谁就比较倒霉。上官月明于是就做了那个倒霉的人。羽华小姐一心向学,情窦晚开,不知是故意装傻,还是有意卖呆,对上官月明的情动只装作不知。
终于又有一天,他们师父出了关,把他两人叫到跟前,背诵了一段有名的台词:“你们已经学有所成,师父再没什么可教授的了,你们下山去吧。去为世人多谋些福利吧。”
羽华说:“师父你其实这十多年在关里的日子比混在关外的日子多得多,我们都是自学成才。师父你真是个比较不负责任的人,徒儿觉得您老人家应该再留我们在您身边多疼爱几年,补偿这些年您欠我们的。”
可见羽华姑娘是个多么活泼俏皮的可人儿。她绝不是个书呆子。所以,所谓情窦晚开,八成是故意晚开。
他们师父被她气得肝儿疼,当时就把他们轰下了山。
所谓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十多年没下山,再一下山,两人都傻了眼。入山时虽然世道已不太平,但总归都是些小股流寇匪患,国家派个兵镇一镇也就能搞定了的,出山时却只觉满目荒凉山河破碎流民遍野饿殍满地,小股流寇已展成为大队起义人马,和朝廷对上了火。朝中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日日却只知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真叫一个上下都失道失德。
羽华姑娘于是道:“师兄,你看,师父叫咱们多为世人谋福利,这该怎么个谋法?是入仕去辅佐皇帝还是下野扶持个流寇头子?我其实觉得这两个办法都不好,烂泥扶不上墙,不如师兄你挑一杆旗,我助你夺了这天下吧。”
苏浅赞叹着,羽华姑娘真乃豪爽率性人也,且还是个胸怀天下万民有抱负的人。伟哉,羽华!
她师兄就说:“那就先去买个旗杆吧,你会刺绣,就由你来绣一面旗帜吧。至于以后谁坐天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