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却没生气,笑看着苏浅:“你这丫头越口无遮拦了。这是嫌舅舅老了?你们自喝你们的,朕看着也热闹热闹。妨碍不着你们。”
“皇上舅舅您这话说得忒轻巧。您这么大一尊神坐在这里,我们能当没看见?快别招我们膈应了。”苏浅下巴磕在桌上,朝着楚皇摆了个赶人的手势。
楚皇啼笑皆非地瞪着她,“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朕今日还就坐在这了。”
苏浅无奈地瞧着他,皇上耍赖皮,她能咋地?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不听人家摆布?撅了一回嘴,磨牙道:“坐我们这桌也可以,喝酒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她就不信撵不走他。用强的不行就用智的。
楚皇一张老脸快挂不住了,却还是撑着笑道:“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海量的,朕虽上了年纪,但也未必就输了你。只一样,喝醉了可不许耍酒疯。”
苏浅豪气地坐直了身子,一拍桌子,道:“成。皇上舅舅您喝醉了也不许耍酒疯。克三皇子,阿皓少皇,飞弟,表哥,墨凌,你们也服从规矩是不是?不服规矩的赶紧给我滚蛋。”
众人斜斜乜了她一眼,一个说话的没有,一个离开的也没有。
“既然没异议,那就开练。今日白雪红梅,景致甚好,咱们也不能煞风景,划拳还是掷色子,你们选一样。”苏浅豪气地道。
楚飞眨了眨眼眸,“姐,我以为应景的话,该赋赋诗对个联什么的才算应景。”说的话不大有底气,完全商议的口吻。
苏浅朝他挥了挥拳头,道:“不行你就赶紧上那边找地方去。”可以不费脑子的时候,她坚决不会动用脑子。赋诗那种费神费脑子的事情,和她苏浅十八杆子也打不着。
楚飞消了声儿。
上官陌笑道:“宜雅宜俗,我看都可以玩一玩。那边的皇亲贵戚们有愿意玩的不妨也来玩一玩。”
苏浅猛拍巴掌,道:“正是呢,人多才热闹。”扯着嗓子嚷道:“喂,有愿意玩划拳掷色子的都往这边看,输了喝酒赢了有赏,愿意玩的就搬桌椅过来。”
拼桌的这几位都抽了抽嘴角。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认怂了。
一时真有几位胆大又自恃酒量不错的往这边靠了过来。楚鱼李玉卿当其冲过来了。“输了喝酒可不许哭鼻子,不许耍酒疯。今日敢耍酒疯的推出去斩了。”苏浅看着两人装着恶狠狠的模样。心里嘀咕着不就是心有不甘么,她会让她们心甘的。
作为苏国的长公主别的兴许不会,察言观色报复人可是在行。虽然成长在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皇宫里从小没经历个宫斗宅斗什么的,但也在政坛商场扑腾了好些年头了,比这些小姑娘还是有些优势的。一时想着,又为自己的小心眼睚眦必报的性子小小纠结了一把。和这么些小姑娘较劲,真心是为老不尊了。最终,却还是小性子占据了上风道德落了下乘。
正往这搬桌椅的几位听见她一番话又溜溜退了回去。
上官克道:“我看也不必划拳掷色子了,累得慌,那不有梅花么?就猜花瓣吧。找个宫女来把眼睛蒙上,撸一树花瓣下来,随意抓一把大家猜,猜对楚皇随便赏些什么猜错就喝酒,最是公平不过。还不必担心出老千。”
苏浅嘴角抽了抽。论到会玩,果然谁也比不上他。只是可惜了今日这映雪梅花。
但她也不是惜花的主儿,当下赞同道:“也好。就这么着吧。”
楚皇看着上官克,“……这些梅花可都是价值千金的臻品。”
上官克挑了挑眸,笑道:“楚皇不舍得了?那不妨换些别的玩。”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
楚皇汗了汗。不换花样的话固然会损失一树臻品红梅,换别的却很丢份儿。楚国不是连个臻品红梅也看在眼里的好不好。“玉公公,找一棵树把花瓣摘下来。”立即吩咐了一声。
身旁的公公皱着脸依言去撸花了。心里直直地呐喊:这个会作哟。知不知道这红梅叫做尧山红玉,乃是珍品中的臻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