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称你一声浅萝吧。”关系不算远的上官皓月笑了笑。
苏浅听了这个称呼有一瞬间怔愣。只因这是上官陌有时心血来潮对她的称呼,除他之外并没有人敢如此称呼她。怔愣了一会儿,她吞下一口桂花酒,声音温淡:“随你吧,一个称呼而已,只要不是小苏还是小浅的就好。”
难得的是上官陌竟也没有表示反对或吃醋。事实上这几日他都表现的相当大度且有风度。
苏浅这几日有些心血来潮,央他同她比剑,他懒得动,坚决地拒绝了她的央求。苏浅便寻上官皓月下了战书。上官皓月人在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应了她的战书。彼时上官陌非但没阻止,且搬了黄花梨木的太师椅坐在院中,设起了赌局,做起了庄家,别院中无论男女老幼无论丫环马夫都可以来下注,赌资自一两银子起,上不封顶。
苏浅同上官皓月连比了四天的剑,上官陌便做了四天的庄家,赢了散碎银子无数。四天的剑比下来,苏浅已经和上官皓月关系近到称他为阿皓,上官陌许是因为赢了银子的缘故,居然没吃醋。而别院中的男女老幼诸赌徒们也因为一连几天见识了场面极其恢弘的剑道比拼而激动不已,输银子的事早已忘到九霄云外。
今日上官陌再一次的大度,令苏浅忍不住疑心他这几日是否错吃了什么药。想了想又自我否定了一回。上官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吃错药,定是又不知耍的什么心眼子。默了片刻,道:“阿皓你今夜出城么?前些日子叶清风和阮混蛋洞房花烛夜时和楚渊约定由他做中秋的宴会,他今夜大约不得闲,你刚好趁机溜了。”想了想,又道:“你溜之前还是把流花美人还给我吧。虽然我不知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但她于我有些特殊,不能让你带走。”
她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地如同此时院中拂面的微风,有些凉凉爽爽的,却自有一股令人不能拒绝的威严在里面。她一向说话是懒散中见犀利,犀利中又见俏皮,似这般说话倒不多见。
上官陌抬眸看了苏浅一眼,没说什么,低下眉去浅啜杯中的桂花酒,明明是喝的是酒,却让他喝出一段喝茶般的闲适优雅。
上官皓月却鲜有地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嘴角含了些莫名的笑意,“我把人给你送去云都吧。你这一路带着她恐有不便。”“恐有不便”四个字被他说的恁的添了几分揶揄和暧昧。
上官陌挑起眉梢,道:“你有如此领悟甚好。”
苏浅白了两人一眼,又饮了一杯酒,扁扁嘴道:“我忙活了大半天,今夜还须得去赴楚渊表哥的宴,先去睡会觉养养精神,你们慢慢喝着。”说着,起身往卧房走去。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道:“你们给我留一碟子桂花糕,我晚上捎给两位表哥并叶清风两口子外加三舅舅尝尝。”
墨凌瞥了她一眼,闷头吃了一口糕,哼道:“你惦记的倒不少,就做了这么点儿还得给他们分一杯羹。做的好吃倒也罢了,偏还做的很难吃,送出去你也不怕人家笑话你。尤其你口中那个阮烟雨阮混蛋,说不定吃着你辛苦做的糕还得挖苦你。”
上官陌难得地同他意见一致:“不错,是这么说。”
苏浅抚额仰天叹了一声,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过她做的糕难吃这一点她还是不太承认的。这是第一次做,也许比不上那些糕点大家做的好吃,但也总不至于落了难吃。偏着头道:“既然如此,就便宜你们了。上官陌,你看住了墨凌,别让他再吃了。这桂花糕那么难吃别噎死他。”
轻飘飘落下话音,踩着小碎步头也不回地往卧房去了。
一口糕噎的墨凌差点背过气去。猛灌几口酒才把气理顺了,双手护住身前盘子里的糕,看向上官陌,“喂,你不会还没把她娶进门就打算得个惧内的名声吧?她说的话你实在没必要都听的。”
上官陌淡而又淡地扫了墨凌一眼,浅酌着手中的酒,慢悠悠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己乖乖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