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夏会这样想也是无可厚非,如今她可是奴隶,在看到这座雄伟壮观的城堡的时候,她关心的再也不是千万年之后它只能化为废墟的惋惜,也不是沉浸于感叹它有多壮观之上,她难免总会想到,在建造这座城池的过程中,有多少可怜的奴隶和苦力死于其中,奴隶的死从来没有人会感到惋惜的,在白起眼里看来,这就跟一只牛一只羊死了没有什么两样,可孟青夏现在看来,倒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了。
一如往常,白起毕竟是这座禹康城的王,他回来总是兴师动众,几乎所有的部下和长老院的大臣都恭迎在了王城:“恭迎白起大人归来。”
这一回人们再见到孟青夏,倒也不足为奇了,整个禹康没有人不知道,这小奴隶这一趟的经历可是相当精彩,也不知道给白起大人捅了多大的篓子呢,眼下却能好端端地坐着白起大人的马回来,谁还敢真的将她当作奴隶看待,谁见过哪个奴隶是连什么活都不用干,甚至因为她受伤了,连湛大人都得亲自照料她的伤势?
“白起大人……”说话的正是白起部下的一名老长老,那是个看起来连走路都有点颤抖的老人,此刻正恭敬地跪在白起的脚侧,看那年纪,孟青夏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继续跪着,这回涟没有留在禹康,禹康城中的政事正是由他来处理。
白起对待部下,一向不算太严厉,甚至是亲自扶起这个身体看上去不大好的老部下:“哦,囚牛,我不在的这阵子,辛苦你了。”
白起大人亲自扶起了他,囚牛不禁有些激动地颤动着白胡须,险些又要跪下来:“能为白起大人效力,是囚牛之福。只是囚牛无能,白起大人您让人带回来的女奴,我的部下们无论如何拷打,也拷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这卑贱的奴隶,嘴巴严得很,她虽承认了地图是她的,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这地图到底是从哪里获得的。”
“哦……”白起顿了顿,似乎对于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的神色冷漠,对于一个奴隶的生死一点也不上心:“那就处死吧。”
此时孟青夏正在湛的帮助下要爬下马来,闻言,正处于半空中的身子便不由得一颤,地图……拷问……白起口中要处死的奴隶,分明就是因为她而落入白起的人手中的昆白……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就连湛都猜出了她要做什么,试图阻拦她,可她的动作比湛的反应还快,哪里像个受伤的人?她根本直接绕过了要拽住她的湛,摊开小胳膊阻拦在了正要往里走的白起面前,她的个子小小的,甚至还不到白起腰间,可气势却十分像模像样,仰着脑袋,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近乎固执和无礼:“你不能处死昆白,你答应让我见她的,她是我的朋友,况且,她是因为我……”
天,天哪……这个不要命的小奴隶,竟然敢以这样的语气和白起大人说话,难不成她真的被宠坏了吗……
湛简直是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她即将面临的下场,周遭更是因为孟青夏突如其来的举动陷入了一片寂静中,这是,一个正在以这样无礼的口气质问白起大人的奴隶?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不能?”白起微微眯起了眼睛,语气平和,他问得漫不经心,眸中却突然聚敛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危险气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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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食言,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