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启禀将军,派出去的人在山上陷入了怪阵之中,中了埋伏,如何也跑不出来了,现下,几乎全军覆没……”
范不为和曾泉一听,皆愣住,原本以为突袭是极容易之事,怎想山上竟会布下阵法等他们入瓮,穆天凰啊穆天凰,竟能找到奇人相助,看来倒小看了他,他也并未如传说中那般荒唐,起码他二人已实打实着了他的道了。
“怎么办?”曾泉问范不为:“照这样下去,你我何时才能通过函谷,这岂不是未战先输了?函谷是通往素荒最便捷的一条路,除此之外,便只有天山了,可那里着实险峻,恐怕……”
便在此时,浑身是血的小兵硬撑着几口气,挣扎回道:“将军,山上有路,只是在那怪阵之中,稍不慎,便走不出了……”
曾泉听了,皱眉沉思了片刻,道:“不为,我带人去会一会那阵法,你带其余人马绕道天山,你我,城门汇合。”
曾泉带了一万兵力去往函谷,范不为则带剩余兵力开拔天山,殊不知两队人马这一去,一遇狼,一遇虎,都是一番殊死搏斗。白芷姻静静坐在悬崖上,坐山观虎斗。
约莫时辰差不多了,她扬了扬手,朝函谷中喊道:“玄武阵,收!”
只听得轰隆几声巨响,函谷两头的青铜大门重又打开,山上各处亮起火把,照见函谷狭道,横尸遍地,除却连沧海被救,他所带的兵马全部葬身于此。白芷姻手朝下按了按,山头上的火把尽数被丢入函谷中,顺势燃起一场大火,一地尸体顷刻间灰飞烟灭。
曾泉赶到时,恰看到这一场似要将巍峨高山也烧化的冲天大火。
连沧海必死无疑了,这是他头脑中第一个念头。
他派了一队士兵在前面打头阵,由那奄奄一息的小兵指引着,一路沿高山而上,丛林茂密,浓雾弥漫,天上无星无月,四下漆黑一片,莫说在平时,此路已是难走,就是现在,未防备埋伏在山中的敌人发现行踪,他们不敢举火把,如此一来,着实跟个瞎子一般,还如何上得了山去?
举步维艰,正惆怅之时,林间忽然现出幽冥白光来,远远挂在枝头,似月白色灯笼,在给他们指路。曾泉命前面的小队上前查看,自己则驻足观望,神情有几分疑惑。
穆天凰究竟搞的什么鬼?
“你先时在此处可曾见到这火光?”曾泉问向那小兵。
小兵被人扶着,虚弱地摇了摇头:“一路漆黑,并不见火光,只是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原地,加上此处有大雾,多数人便都走散了,自那之后,再未见过。”
“他们都未逃出来,那你呢,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是如何知道有一条路可以通往函谷之外?”
小兵咳了两声,道:“我也迷了路,在原地打转,有乱箭向我射来,我身中数箭,却并未伤及要害,昏死了过去,之后,在我周围布下的阵法便消失了,我沿路做下记号,这才逃了出来。”
“你做的记号,可是这个?”
曾泉早注意到,小兵沿路而来总会在树上摸一摸,这才找到上山的路,原是他在树上刻下的记号,如此一来,上山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不知为何,曾泉心中总有些不安。
很快便印证了,有士兵忽然叫嚷:“快看,他们不见了!”
曾泉惊抬头,果然,那一小队士兵隐没在了浓雾中,再看不见了踪影。
周围的树上,都亮起了如拳头大小的白光,似一盏盏小灯笼,挂在他们头顶。
周围的路如今看得分明了,也因着这些光亮,看的距离远了些,入目所及,再没有那一队士兵的踪迹。
士兵们开始骚动了。
“将军,这下该如何?”有人在他身后问。
曾泉回头看向小兵:“跟着你的记号,带我们走出这鬼地方!”
曾泉从未领教过八卦阵的厉害,是以如今亲身陷入其中,连他也开始感到深深的恐惧了。
他们按着记号,沿山路疾行,除却他们,山中无一丝一毫的人气,这着实让曾泉赶到纳闷儿,穆天凰埋伏的人呢,到底哪儿去了?
可以感觉到他们是在往山上行着,可是一个时辰过去,前方仍是茂密的树林,再看不到其他。那领路的小兵也再支撑不住,“哇”地吐了口鲜血,晕了过去,这一口血,巧的很,恰好吐在他做的记号上。
之后,又是走了近半个时辰,仍寻不到出路,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四下望了望,不知谁喊了一句:“这地方,方才好像来过!”
所有人都开始往四周查看,曾泉目光不经意落在身旁,愣住,身旁那棵树上,赫然一滩鲜血,正是那小兵方才吐上去的。
曾泉傻了眼。
路,没有错,只是在他们进入这片山林时,阵法已发生了变化,树上的记号已是无用,他们也成了这荒山中的困兽,无处可逃。
天山脚下,范不为仰头望着苍茫白雪,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