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眉妩在花绍房中接连住了两日,第二日一大早,她还在睡梦中,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抬眼看看,花绍仍靠在床边闭着眼睛,像是压根儿就没听见这震天的声响似的。
“花少爷。”夏侯眉妩推了推他:“有人敲门。”
“听见了。”花绍依旧没有睁眼,无动于衷:“是阿眠那小子,他急了,真是难得,让他多急一会儿又何妨?”
夏侯眉妩不动了,将大半张脸都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秦牧眠。
敲门声越来越急躁,夏侯眉妩听得心慌意乱,就在她想要不要下去开门的时候,只听得“咚”地一声,门被一脚踹了开,秦牧眠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完全没有往日谦谦的君子风度。
“呦,这一大早的,是什么风把阿眠刮来了?”
花绍冷嘲热讽,秦牧眠看也没看他,眼睛直直盯着缩在被中的夏侯眉妩:“在花绍这里可快活够了?”
夏侯眉妩怔住:“阿眠,你说什么?”
“花少爷好本事,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子不会为他神魂颠倒的,眉儿你也快活过了,该跟我回去了。”
说着,就要来抱夏侯眉妩。
夏侯眉妩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
清清脆脆的声响,让秦牧眠呆住。
“不过跟了他两日,连脾气也见长啊。”秦牧眠轻轻一笑,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跟我回去。”
“滚!”
夏侯眉妩挥去他要抱自己的手,朝后躲了躲。
“眉儿,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滚!”
夏侯眉妩朝他大喊着,一把抓起手边的枕头向他砸去,秦牧眠没动,任由枕头重重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反正也不疼,不是么?
“滚?可以,不过你也必须一起。”
秦牧眠不由分说便抱起了她,夏侯眉妩挣扎着,伸手死死抓住了床檐。
便在这时,一直立在床边没有任何反应的花绍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秦牧眠的去路。
“阿眠,要把她从这里带走,是不是该问过我的意见?”
“你的意见?这里是我的王宫,她是我的妻子,我竟不知要带她回房还需问问你的意见!”
“她伺候了我两日,该走时,自然需要征得我的同意,不是么?”
“花少爷,你……”
夏侯眉妩不知道花绍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还来不及制止,秦牧眠的拳头已经让花绍闭了嘴,花绍不闪不避,生生受了那一拳,朝地上啐了啐,吐出一口血来。
“阿眠,你可是吃醋了?”花绍脸上是一如既往妩媚的笑容,嘴角的鲜血衬得他原本就俊俏的面容更显韵味,我见犹怜。
“能吃醋,就证明你还在乎她,你对她的在意出乎我意料呢!”花绍倦懒得倚着床,几缕发丝滑下,遮了他的面容:“她前日差点小产,是倒在了我的房门口,这两日住在这里是养病,我没动过她。阿眠,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是你花绍不喜欢的?”
花绍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了下去:“她昏迷的时候,喊的是你的名字,我不知那晚她看到了什么,不过,能让她难过得差点小产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既然决定了要爱她,便好好待她,因为,兄弟还可能因为利益背叛你,而一个爱你视如自己生命的女人,绝对不会!”
“是么,那你会因为这个女人背叛我么,兄弟?”
“你觉得呢?”花绍笑得意味深长:“你变了些,阿眠,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不是好事。”
秦牧眠没有答话,因为他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在这两日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变化,这变化让他始料未及,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焦躁,开始做出一些匪夷所思连自己都厌恶的事情来。比方说现在,站在自己好兄弟的房间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说出了如此伤人而又如此狼心狗肺的话语。
“若你因她背叛了我,你们两个,我都会杀死。”
怀中那虚弱的人儿身子剧烈地颤了颤,秦牧眠后悔万分,只能用力将她抱得更紧。
花绍笑笑,抬眼看了看夏侯眉妩:“鬼谷先生说了,阿眠娘子需要卧床静养,若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秦牧眠未答一声,只抱着夏侯眉妩,径直回了昭阳宫去。
一路上,秦牧眠的眼神,凶狠得似要将夏侯眉妩杀死。
不过还好,凶归凶,至少他在将夏侯眉妩放在床上的时候,动作很是轻柔。
“从今天起,你便在床上好好躺着,孩子一日不出世,你就一日不能下地。”
“这算是将我囚禁了么?”
“是让你学会身为一个王妃的安分守己。”
“你可以直接说我不守妇道,你心中不正是这样认为的么?”
“这么说,你承认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这两日我多次经过花绍房间,亲眼所见,足以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