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爱。”
“那你说给我听。”
秦牧眠握住长歌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我爱你,歌儿。”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他一个挺身,剧烈的疼痛自身下传来,长歌禁不住闷哼一声,疼痛便在秦牧眠的深吻中慢慢减轻。怕弄疼长歌,秦牧眠的动作很是轻柔,长歌渐渐感觉到身体里升腾起来的快乐,那是只属于他和秦牧眠的,独一无二的快乐。
长歌紧紧地搂住了秦牧眠。
他是爱她的,如此,便够了。
恍惚中,长歌仿佛看到桌上的烛火摇了摇,便熄灭了,黑暗下来的世界中,只有皎皎月光落下,她和秦牧眠在这清冷的世界中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仿佛已揉进了对方的骨血中,再也不能分开。
这样多好。
她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时,夜色依然未央,室外人声鼎沸,是搅了她好眠的罪魁祸首。
“歌儿,胭脂行动了。”秦牧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有些阴沉。
于是长歌看清,门外火光缭乱,天幕照得微亮,黎明不曾到来。
他二人走出门去,便见仓皇奔跑的宫婢,个个容颜惊恐。苏离和穆天凰恰好行来,四人循着人声走至沧浪王的寝宫,那里已围满了人。
四人拨开人群进入,室内情景可谓香艳至极,浓郁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满地狼藉,桌上趴着几名宫女,衣衫凌乱,嘴角有黑血流出,看样子,是中毒而死。
绕过屏风,可见卧榻下的地板上瘫倒着两名宫婢的尸体,皆是衣不蔽体,床上则躺着敞露着胸膛的沧浪王,他怀中拥着的,竟是胭脂。他二人嘴角同样有黑血,旁边立着一位太医,正为沧浪王施针,不过单看他的面色,中毒已深,怕是凶多吉少了。
而胭脂,无人问,无人管,再没了千媚楼头牌花魁的美艳。
人死后,不过一抹悲凉。
此时,门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夜贵妃驾到。”
伴随着一室人的跪拜,夜贵妃搀着崇华帝疾步走入,绿衣低着头跟在他们身后,看见秦牧眠,她默不作声,走到离秦牧眠几步之内的墙边站着,二人之间恰隔着一方小几。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中毒了?”崇华帝质问沧浪王房内侍候的宫女。
那宫女早已吓傻了,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回,回皇上,奴婢,奴婢不知,奴婢不过是出门拿了壶酒的功夫,忽然就,就……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混账!”崇华帝骂道:“来人,把这奴才给我拉下去,痛打四十大板。”
几名太监立时围了上来,将宫女拖了出去,在宫女的一片求饶声中,围观的众人面色都有些微阴翳。沧浪王立刻被太医施了金针,只片刻,便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脸上的青紫开始褪去,渐渐变成苍白,看样子,是毒势得到了些许缓解。
崇华帝眉头紧锁,问太医:“沧浪王中的是何毒?”
“回皇上,王爷中的是一种名为‘寒鸩’的毒,毒药从口中饮入,即刻流遍全身,若不是发现的早,王爷的命就保不住了。”
崇华帝怒道:“下毒都下到朕的皇宫里了,魏公公,皇宫的戒备未免也太松懈了些!”
魏公公吓得跪地:“皇上息怒,奴才即刻就命人彻查此事。”
“你最好尽快把下毒的人给我查出来,若各位王爷再出事,你的太监总管就别想做了!”
他说完,又去查看了胭脂,问太医:“这女子可有得救?”
太医摇了摇头:“中毒过深,无力回天了。”
“怎么可能?”崇华帝皱起了眉,审视了胭脂片刻,终是信了她已死的事实,对魏公公吩咐:“将她好生安葬。”
崇华帝说完,便快步离去,绿衣跟在他和夜贵妃的身后,离开时,深深看了秦牧眠一眼,示意他放心。
众诸侯见沧浪王已无生命危险,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张宣刚将秦牧眠所宿院落的大门关上,便觉身后一阵风过,他本能地抽出袖中匕首向后挥去,却觉喉间一骨腥甜涌上,人已颓然倒地。
月光下,他的喉间,赫然有一枚银针。
“你……”张宣指着眼前的两道人影,眼皮翻了翻,便再说不出话来。
一丝黑血自他唇边缓缓流出。
长歌伸手探了探张宣的鼻息,仰头对秦牧眠道:“阿眠,他已断气了。”
秦牧眠冷冷地看着张宣的尸体,道:“张公公,淬了‘寒鸩’的银针,滋味儿应该不错吧?”
他拍了拍手,花绍的身影便从暗处现了出来:“长歌丫头,你如今出手真是越来越干脆利落了。”
秦牧眠看向他:“花绍,闲话少说,先把他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