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天机叹了口气,语气无比沉重:“长歌,先皇驾崩前已料想自己有朝一日可能为奸人所害,因此早将玉玺放置在我处,我原本是大瀛星宿宫的神官。”
长歌的心冷了下来:“可他们都以为先皇托付的人是爹爹。”
阎天机道:“先皇临终前曾让相国来找我,目的就是让我们二人共同保护传国玉玺,只是相国不幸,被人盯上了,这才有了后来的祸端。”
长歌忽然盯着他道:“为什么没有人盯上你?”
阎天机道:“我终日呆在星宿宫,并且先皇将玉玺交予我后便刻意疏远了我,所以没人怀疑到我头上。而且,相国惨遭不测后没多久,我便一把火烧了星宿宫,伪装成自己葬身火海的假象,所以世人皆以为大瀛神官阎天机这个人早已不在人世了。”
长歌叹道:“一个玉玺,竟然带来如此大的祸端,那现下玉玺是在何处,为何竟没人知道它的下落?”
“这正是我要给你说的,”阎天机的神情变得异常冷峻,他紧紧地抓着长歌的肩,一字一句道:“长歌,玉玺和你有脱不开的联系,只要你在,玉玺就在。”
长歌的肩膀被她抓得生疼,她紧张地问:“阎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阎天机松开了她,重重坐回了椅子上:“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的存在是找到皇位继承人的唯一关键。长歌,我虽然不愿意把你牵扯到皇位争斗中来,可是这是相国在十年前就做出的决定,他要你代替他守护玉玺,所以,你任重而道远。”
长歌的心头忽然热了起来,喃喃道:“这是爹爹的决定……”
“也是他的遗愿,”阎天机道:“长歌,这十年里,我虽不在你身边,可是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守护玉玺的这条路很艰苦,我也不愿让你再背负太多痛苦。若你不愿,就告诉我,我不会勉强。”
“不,阎叔叔,”长歌抬起头来看着他,坚定地道:“我愿意,这是爹爹的遗愿,我愿意替他完成。”
阎天机拍拍她的肩,眼中有些湿润:“你果然是相国的女儿,天机谢谢你。”
“阎叔叔你言重了,”长歌慌张地道:“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守护玉玺,还望阎叔叔指点。”
“你只需要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只要你活着,玉玺就是安全的,等命定的大瀛君主出现时,你自会知道。”
长歌听的云里雾里,仍是不明白自己和玉玺到底有什么联系,但是阎天机却不愿再过多告诉她。他只说:“长歌,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
长歌道:“阎叔叔,你放心,锦灰山庄很安全,更何况,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阎天机冷哼一声:“锦灰山庄要怎么做我不管,可是,我定要护你周全。”
长歌无奈地笑了,多么可笑,为什么每个人都抢着要护她周全?可是花少爷说过,在这世上,除了她长歌,没人能救了她的命。
阎天机看了看窗外,道:“时候不早了,我让重云送你回去,以后若有事,可通过雪楼找到我。”
“雪楼?”
阎天机笑了:“若你有事,只需叫他名字,他自会出现。”
直到马车行驶在回秦府的路上时,长歌的心中仍是一团乱麻,她手中紧紧握着爹爹留下的香囊,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爹爹残留的气息,好让自己的心有些许慰藉。
正在她伤感之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长歌姑娘,情况不对,似乎有埋伏。”重云的声音隔着布帘传来。
长歌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一股浓浓的杀气。
她凝神细听,手中已扣上了三枚银针。
杀气从四面八方向马车逼近,重云抽出腰间的剑,静静等待着。
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屋檐,直朝马车飞来。
重云飞身而起,与那三人缠斗了起来。
刀光剑影里,铮鸣声声刺耳,那三人都是个中高手,重云虽武功了得,可三人一起上来,他也应付得有些吃力。
长歌再不迟疑,掀帘将三枚银针掷了出去。
黑衣人为躲避突然袭来的银针,瞬间分开,重云便挥剑朝最近那人刺去。前有冷剑,后有银针,那人避之不及,长歌的银针直刺向他的后颈,他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断了气。
那声哀嚎尖利细腻,如捏着嗓子而发,重云眸子一冷,心中惊惧顿生。
那人是个宦官。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同伙命绝,对视了一眼,一个挥剑朝重云飞去,另一个则直奔马车而来,长歌抽出腰中软剑,跳下马车,迎了上去。
风动,眼前白影闪过,一个人已挡在长歌面前,与那黑衣人过了数招。
那白衣男子衣袂翩飞,银丝舞动,手中长剑散发出冷冽的寒光,一招一式里,如舞了清风明月,虽招招狠毒,却似闲庭信步,风华万千。
他竟是长歌在天机阁见到的那个银发男子。
重云见银发男子来了,精神大振,冲他喊道:“雪楼,速战速决,尽快送长歌姑娘回去。”
雪楼没有回答,出招却更是快速狠绝,招招都想要了那人性命。
两个黑衣人明显不是重云和雪楼的对手,其中一人眼见情况不妙,仰天长啸一声,黑暗中又窜出两条黑影来。
他们直朝长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