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丈夫这么气,忽然有些担心,转而劝道:“老爷消消气,孩子还小。”
萧赋林道:“我在他这个年纪都能帮老爷子算账了。”
萧砚泽嘀咕:“吹牛,账房先生又不是死的。”
萧赋林被揭穿,十分没面子,决定不让儿子好过:“把《劝学》给我抄二十遍!好好磨磨你的性子!敢让别人帮你抄,被我发现了,掰断你膀子!”
萧砚泽好汉不吃眼前亏,就把父亲上下唇一碰多增加几遍,低声道:“是。”
萧赋林便道:“愣着干什么,快回你书房去。”萧砚泽垂着头往外走,这时萧赋林看到儿子手里的弹弓,正色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萧砚泽不想给,但招架不住老爹的凌厉眼神压迫,不情愿的递了上去。
“哼!”萧赋林掰着弹弓两端,本想咔嚓一下把弹弓掰断,来彰显他的高大威猛的父亲气概,不想力气不够,憋的满面通红,弹弓纹丝不动。
眼见儿子要发笑,周氏没好气的道:“砚泽,愣着干什么,回你屋去!”
萧砚泽垂着小手往外走,到门口处,十分留恋的望了眼父亲手中的弹弓,感觉心都碎掉了。回到书房,每抄一个字就恨一遍陆寄眉,肯定是那个吃白饭的爱哭包告状了,越想越气不过,不整整她,咽不下这口气。
寄眉裹了脚,下地走路要人扶,根本出不了远门,至多在院子二门处望会风。若是走不动了,就让金翠背她回屋。
周氏收集了点各屋子少爷小姐不玩的玩具送她,她就在炕上玩九连环和七巧板,那小狮子被表哥抢走了,后来周氏另送她一个铜钱编的鸭子,她也很喜欢。等玩累了,就拿过枕头睡一会。
这日,萧素秋去周氏那里做客聊天,留下一个婆子跟金翠照看寄眉。晌午的时候,婆子哄着寄眉跟金翠午睡后,她也困的连打哈欠,不一会也睡着了。
此时,一个身影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
萧砚泽朝里屋张望,见三个人在炕上睡的正酣,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他蹑手蹑脚的爬上炕,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大肚子蜘蛛,有枣子那么大。
他偷笑着,将蜘蛛从盒子里拨出来,倒在寄眉身上,看那蜘蛛朝她脸上爬去。萧砚泽捂嘴偷笑,想象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藏到炕沿下,拍了下表妹的腿,把她打醒。
寄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嗯?”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自己脸上爬,她好奇的低头,这时就见那东西爬到了自己脸上,是一只毛茸茸,黑黢黢的蜘蛛,因就在鼻梁上,那腿上的毛刺一根根的看着别样清晰。
“啊——”寄眉吓的尖叫一声坐起来,胡乱的扫着脸上和身上,两只胳膊乱舞。
婆子跟金翠也惊醒了:“姑娘,怎么了?”
寄眉吓的只顾着哭嚷乱动,忽然她余光瞧见那蜘蛛就在自己腿旁,忙失魂落魄的往旁边爬走逃跑,不想慌不择路,脑袋咣的一下磕到了炕桌上,将桌子都撞翻了,人也呜的一下,晕倒了。
一钞兵荒马乱’之后,萧砚泽从炕沿下站起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活该,吓死你!”但在场的人,除了他谁也笑不出来,金翠抱着寄眉慌慌张张的喊:“姑娘,姑娘——你醒醒——”
那婆子见作恶的是少东家,哎呀一拍腿:“小祖宗,您闹起来怎么不分轻重啊?!”
萧砚泽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哒哒的去玩了。多数时间,萧砚泽愿意自己玩,否则身边会围绕一群婆子丫鬟小厮,动不动:“哎呦喂,我的爷,您小心点,这不能动,脏!那也不能动,危险!”
捉弄完表妹,他自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玩弹弓。一个时辰后,丫鬟火急火燎的赶来,他知道肯定是娘找他算账,他没当回事,漫不经心的跟着回去,等挨骂。
出乎意料,母亲没着急骂他,而是拽着他的肩膀,问道:“是你拿蜘蛛吓唬你表妹的?”
萧砚泽一仰脖,重重点头。
周氏一脸痛心:“你干的好事,你表妹脑袋磕到桌上,昏过去了!我去瞧过了,你猜怎地?”
萧砚泽还没察觉不妥:“……脑袋磕了个大包?”
“她吓的发了热,还会还没醒呢!”周氏戳着儿子脑门,恨道:“要是烧出个好歹的,你就等着担责罢!弄不好你姑妈赖上你,你就得养那小丫头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