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暑假,关在空调屋里一天的孩子们趁着太阳乏困的时候来广场上疯玩着,他们在两根弹力很强的皮筋中间来回穿梭,上窜下跳,拿出看家本领,展示着各自的绝活,顾不得汗湿了衣服和红透的小脸。
跳皮筋旁边还有几个孩子在踢着皮球,你来我往的,张张小脸漾着夏天般的灿烂。
这边是几对年轻人在打着羽毛球,你来我往的,随着年轻人的凌空跳跃,球拍上下翻飞,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来回穿梭,出“呼呼”的声响。
“啊——!”
一声惨叫,旁边的一位扇舞老人应声倒地。众人纷纷上前探看。
“怎么了?王大姐!”
“我的眼,我的眼”一个叫王大姐的老人流着眼泪,一只手捂着右眼,另一只手里死死捏着一个白色羽毛球。
“对不起,王阿姨,都怪我们不小心,这球打偏了。您的眼睛不要紧吧?要不,我们带您去医院吧。。。”年轻人吓得不轻。
好在,这位王大姐的眼睛没什么大碍,只是多流眼泪罢了。
“唉!这个广场太小了。平时打球不是打着人,就是球飞到旁边人家的房顶上去了,要不就是打到南边的湖里去了。。。。”
“是啊,这人太多太挤了,做什么都相互干扰,甩不开身子!”
众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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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不是孙队长吗?您怎么到这来了?”下了班正路过广场的时伟明一眼看到了站在一堆孩子旁边的孙大队长。
“哎呀!老时,时局长!”孙队长激动万分。两人赶紧相互伸手紧紧握住。孙队长习惯去掏烟,最后还是自己点了一支。
“孙队,您不是住在城东那边吗?怎么散步散了这么远啊?”
“不是,带着孙女来玩皮球的。”孙队长指了指身后玩得正欢的一个小女孩说“唉!没办法,孩子在家里闷得慌,那半边天也没个歇脚的地方,这不,就带这来了。”
两人在畅谈着,不时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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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的皮球跑啦!爷爷,你快来看啦!”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一脸大汗地跑了过来,使劲地晃动着孙队长的一只大手,求救。
“皮球跑啦追回来呗!别捣乱,爷爷说着话呢。”孙队长唬她。
“皮球跑水里去啦”小女孩眼泪下来了,扑漱溂的如珍珠滚落。
他们赶紧跑过去看,时伟明也跟了过来。
三湖公园与广场中间是用白色的铁栅栏隔起来的,铁栅栏中间的缝隙恰好能通过那七彩的花皮球。此时花皮球就飘在水面上,随着阵阵波浪已经荡出去好远了。
“算了,回家爷爷再给你买一个,好吧?”孙队长哄着孩子。
“不嘛,我就要这个,我还没玩够呢。呓———!”孩子哭了。
那只花皮球像是故意淘气似的,随着水波时远时近,忽闪忽闪地展示着它那浸水后更加艳丽的花面孔,但最终还是随波远去了。那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只得望球兴叹!
这个广场实在是太小了。
时伟明望着这一片地方,陷入了沉思:说实话农村出来的时伟明,一直生活在“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的处处舒展的广袤天地里,还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个地方空间小而让人产生一种憋屈窒息的感觉。而今天他似乎有了这样的体验。
人人都往城里跑,说明城市自有它的迷人之处。但这城里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人们整天生活在鸟笼一样的商品楼里,见不着天,踩不到地,最憋屈的应该是孩子。
别说是在家里玩游戏,你就是拖个凳子,楼下立马就有人来敲你的门:扰民。当然除了天性好动的孩子还有退休无聊的老人,这城里家家整天关门上锁的,想窜个门,你得先敲门,总是不方便的。因此实在需要有个去处。
天色将晚,幕色降临。小广场上的人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时伟明知道两个小时后,这唯一的空旷将会迎来更多市民的结集,唤起新一轮的人流高峰。
白领的上班族成天闷在空调室里,憋屈着心情,也闭塞全身的汗毛孔,晚饭后,他们就会成群结队地走出斗室,睬着还没有完全退烧的水泥路面,说着笑着抱怨着天热,试图找寻着那份来自大自然的恩赐,哪怕只是绿叶舞动的那一丝凉爽,让那一阵似有似无的微风吹开闭塞的毛孔,叫汗水流个淋漓尽致无拘无束。
此时,看着老人孩子对大自然的那份依恋与亲近,让时伟明觉得自己有责任应该为此,也为这个城市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