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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儿穆清问皇奶奶安,皇奶奶吉祥。”比之娇娇诺诺女儿声稍稍低了几分问安声响了起来,于是满殿都安静了,穆清开口,总有这种功效,总能让所有人不自禁屏了心神听听她要讲什么,哪怕明明知道她即将出口是一句再平常不过问安会瞬间安静下来。
穆清来时候太后正慈宁宫里间供奉佛龛前打坐,若是寻常人来是不见,可是听闻穆清进宫,于是止了打坐,起身到了外殿,这会子眼瞅着端庄向自己行宫礼女孩,太后很是欢喜,忙唤穆清起来,上前陪她说会子话。
穆清乖顺起身,不若宫里其他主子们把太后叫上前说话当做荣宠,于是受宠若惊之下就失了说话儿兴趣,穆清只是觉得太后年事已高,真是缺个说话儿人。本着这样一份子心,穆清说话自然不必时时刻刻小心,捡宫外有趣事情说些子,但她知道有趣事情实少得可怜,于是就捡自己所看书本哪里有了有趣事情跟太后说说,这样凑凑捡捡,祖母孙女两常常能得上不少乐子,和气乐和成一团。
太后娘家是陈姓,陈家一门出过两个皇后,一个太后,一个皇贵妃,陈家一门前朝简直风光无限,比之现萧府那仿似还要胜出一点。当时皇城里但凡为官,十之□都是陈家门人学生,一时间朝上百官是和皇帝商量政事,朝下竟是和陈大人商量,及至后来,待所有人都未察觉时候,陈家忽然就没落了,一点儿一点儿没落,直到今日,因了有太后还世,于是陈家勉强几个大世家里能说上一点子话,但是影响力远不如萧家。
于是萧铎每次看到陈家种种就会毛骨悚然,想着下一个这样就轮到萧家了。
这陈太后活至古稀,虽保养得当,只是到底年事已高,脖子手背上皮肤俨然松弛,因了时常打坐礼佛缘故,还留着些清和气,慈宁宫里常年飘着一股子禅香味儿,宫里其他主子们都很不爱这样味儿,可是穆清爱闻,她觉得这样味儿里她很平静。于是越发觉出太后这里是真真好,太后不拘着她,慈宁宫里她住舒服很。
及至门口太监高声喧呼“四皇子唯桢到。”陪太后身边穆清立马收住了笑,沉沉静静坐边儿上,努力保持一个少女端庄。
过不多久,但见门口进来一个朗朗少年郎,皮肤白皙,眉目修长,身姿挺拔,肩宽腿长,只是稍稍带了些少年单薄,着一身皇子常穿保和冠服,其衣为青色,素地,衣缘饰云纹。前胸、后背饰耄貅纹方补各一,补子用五彩妆花,内衬为深衣形制,玉色。带青表绿里,施以绿缘。履为皁色,上缀绿结,穿白袜。这么一身儿,衬得少年郎越发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简直像是画里人物一般精彩风流。
“孙儿问皇祖母安,皇祖母吉祥。”唯桢进殿就看见太后身边坐着穆清了,不叫人注意打量了一眼然后才问安。
太后显然也是很高兴,平日里她这宫里很是冷清,今日却是热闹极了,她喜爱孩子一次来了两,这两孩子都是漂亮,恰好还要成好事儿,太后年事高了,看见漂亮和漂亮一起,于是看着就很好,就很高兴,兴致也很高。
“今日怎就进宫来看看哀家,是不是早就知道哀家这里藏着你心里人儿。”陈太后一手拉着穆清手,带笑和唯桢说话。
“皇祖母恕罪,孙儿前些日子替父皇担了些政务,却是给皇祖母请安次数少了些,还请皇祖母念孙儿一片孝心上饶了孙儿一回。”唯桢听闻太后说自己心里人儿,不着痕迹又去看穆清,但见穆清脸上颜色都没变于是微微皱了眉头,随即又如常色,说出一通漂亮话惹得太后高兴。
这四皇子唯桢早已成年,十五岁就已经出宫建府开牙,惠帝皇子皇孙惯常住西大胡同底端给四皇子开府,又赐了两侧妃,从此四皇子算是成年了,再不是少年了。皇子十五是要出宫成婚,可是因了早年四皇子已赐婚,又因正妃年且尚幼,于是先赐了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