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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先平匆忙抬头，道：“先生，买书啊？我这里有很多书，您自己看一下。”

“顾老师，是我，我是王辰啊。”

顾先平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王辰一会，面色不由一红。片刻之后，低声道：“王……王辰，你……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才去学校找你，门卫老大爷让我来这里找你的。”

王辰道：“顾老师，你怎么没有继续教书了？”

顾先平面色变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毕业了吧？”

王辰道：“是的，今年刚毕业的，分到林业局了。”

“那挺好啊，好好干，以后会有好前途的。”

顾先平将手中的书放在木板车上，笑道：“还没吃饭吧？走，今天中午我请客，这边有家面条做的很不错。”

王辰忙道：“顾老师，我请你吧，我当学生的……”

“少废话！”

顾先平瞪了王辰一眼，道：“上学那会少吃我的饭了？怎么，现在毕业了就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才毕业的，手里能有多少余钱。你老师我今天上午还赚了五块钱呢，请你吃顿饭都还能剩下！”

王辰眼眶微微湿润，上高中他没钱吃饭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顾先平那里吃的。时至今日，他依然深深记得顾先平对他的恩情。

王辰没有再跟顾先平争，跟着顾先平绕过西大门，最后在一个简陋的面馆门口停下。这面馆里面只摆了两章桌子，现在已经坐满了人。外面还摆了几张桌子，桌边坐的都是一些苦力人员，看样子要么是建筑队的工人，要么就是附近做苦力的人。

顾先平坐在这些人当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尽管已经沦落到街头卖书，但他穿着还是很讲究。衬衫扣到最后一个扣，长裤皮鞋，一样没有落下，和四周那些光着膀子的汉子们相去甚远。

看着这一切，王辰心里更是感觉凄凉。他看着顾先平，低声道：“顾老师，为什么没有再教书了呢？”

顾先平：“我现在不也很好吗？教书不教书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生活。”

尽管顾先平表情淡然，但王辰还是从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无奈。毫无疑问，在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顾先平不愿意说，王辰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顾先平转移话题。

“哦，是有点事情。”王辰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匆忙从身上将那青铜片拿出来递给顾先平，道：“顾老师，我前段时间在山里捡到了这个东西，您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啊。”

顾先平把眼镜往上推了推，将青铜片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许久，面色猛地一变，颤声道：“你……你从哪弄到这个东西啊？”

“从山里捡到的啊。”王辰信口胡诌，他当然没法说是从封印旱魃的地方捡回来的。

顾先平皱眉道：“这个……这个东西怎么这么怪呢？”

“怎么怪了？”王辰急道，他迫切想知道这青铜片当中的秘密。

顾先平扶了扶眼镜，道：“你看这青铜片，周身还有一些锈迹，看得出年代应该不近。但是，这青铜片上还有一些刀片的刮痕，这……”

“呃，这……这刮痕是我刮的……”王辰尴尬地道：“昨晚我想把这铜锈去掉，就用刀片刮了一下……”

“哎呀，这怎么能用刀片刮呢？”顾先平一脸的心痛，道：“青铜是最早的合金，无论何时出土的，都可以称得上是文物了。哪怕只有一片，也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啊。”

王辰道：“这个，我……我也不懂啊……”

“哎。”顾先平又叹了口气，痛心地摇了摇头，盯着青铜片看了一会，面色再变。

“这……这……这……”顾先平连说了几个这，听得王辰很是诧异，急道：“怎……怎么了？”

顾先平好不容易平复了面上的惊愕，道：“这……这是一个拓片！”

“不会吧？”王辰瞪大眼睛道：“拓片不是用宣纸和墨汁，把石碑或者器具上的文字图案拷贝下来吗？这是一个青铜片，又不是宣纸，怎么是拓片呢？”

“你说的那只是狭义的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