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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仰着小脸,泪水窝在眼眶,委屈至极。
“不知嬷嬷如何认定这手串不是皇太后所有呢?”佟佳皇贵妃是后妃中为数不多的熟知蒙语之人。
嬷嬷风淡云轻,俯下身子,“这手串跟随皇太后数十载,老奴只要在手中掂上一掂,便知轻重真假,这支手串与皇太后那支十分相像,但分量上却重了几分,定是新开的鸡血石所做。皇太后那串已经吸尽灵血,染了灵气,故而轻了几分。”
佟佳皇贵妃衣袖下紧握粉拳,恼火不已,独独漏算了分量。
岚音满脸漠然,不知嬷嬷如何辩解。
八阿哥舒展着清秀的眉宇,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脸上也露出稚嫩的笑容,而四阿哥的脸色却笼罩一层乌云。
玄烨大声痛斥,“一场小事,没有弄清真相,便随意诬陷、责罚朕的阿哥,该当何罪?”
“皇上,臣妾并不知晓良妹妹为八阿哥定做手串,才有所怀疑,毕竟宫中哪有多余的鸡血石手串?”温僖贵妃跪地柔声禀告。
“是啊,皇上,皇贵妃一口认定这是皇太后所有,温妹妹哪里能轻视,只得继续盘问八阿哥。”艳丽丰盈的宜妃为之求情。
“皇上,皇贵妃对皇太后也是一片孝心,都是为了皇上啊。”婀娜的敏嫔弯下柳腰。
其他嫔妃也是七嘴八舌,假意真意的为之求情。
岚音见众人齐声反驳的模样,恶心不止,若不是自己机智,和老嬷嬷的认定,恐怕八阿哥今日便要坐实这偷盗之名,君子之名扫地,一生再难抬头,无论如何,都要让心有歹意之人,受到惩戒,让众人知晓,莫要随意向八阿哥动刀。
岚音语调哀婉,“皇上,八阿哥年幼,却屡受陷害屈辱。”岚音咬重着字眼儿,“求皇上为之做主,重罚诬陷之人。”
佟佳皇贵妃心头一紧,表面却神色镇定。
“太子如何看?”玄烨转而问道。太子为一国储君,如今开坛讲师,入朝为政近在眼前。
“回皇阿玛,儿臣认为这本是一场误会,皇贵妃娘娘的无心之为,既然已经水落石出,又还了八弟的清白,此事化小作罢为上策。”太子话语中仍是带着几分偏袒之情。
岚音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太子,想起太子如八阿哥一般大时的善良清秀样子,惋惜不已,到底是什么改变了曾经纯真的太子?
玄烨神情颇为踌躇,沉思不语。
“皇上,”岚音打定主意,跪倒在地,拉着八阿哥红肿的双手,低泣道,“八阿哥是臣妾的心头肉,今日不论误会也罢,刻意陷害也好,但八阿哥所受的皮肉之苦,不能便这么随意算了。如若如此赏罚不明,那后宫岂不乱了规矩?让人寒心?”
玄烨不解的轻声问道,“良嫔是何意?”
“臣妾要帮着八阿哥讨回所受的皮肉之苦,请皇上用同样之法惩戒恶人。”岚音余光扫向佟佳皇贵妃,此事不能随便作罢,势必要争个高低。
众人惊愕,是佟佳皇贵妃亲自唤宫人,责打了八阿哥,难道良嫔要从佟佳皇贵妃身上讨回来?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不知皇上如何裁定。
佟佳皇贵妃面带怒色,嗔目道,“良妹妹口口声声称规矩,这才晋升嫔位没有几日,便忘了长尊有别的规矩吗?”
岚音微笑反驳道,“皇贵妃的意思是位高之人便可乾坤独断,不辨是非,为所欲为吗?”
“放肆,良嫔娘娘只是嫔位,怎能如此和皇贵妃娘娘讲话。”宫女玉镯护着自家的主子。
“皇上,皇贵妃不分青红皂白,动用私刑,随意惩戒皇子,请皇上做主。”岚音没有理会玉镯的言语,情真意切的看着皇上。
玄烨忽然觉得已经认不清心中的岚儿,多年前柔弱不堪,形如蒲柳的女子,已经褪去羞涩,尽是铅华,护子之心,人见怜之,自己更为喜爱今日敢爱敢恨、爱憎分明的岚儿。
玄烨心疼的看着岚儿流下的泪珠,重语道,“皇贵妃私自责罚皇子,便是藐视皇威,朕必当严惩。”
“皇上。”敏嫔急忙跪地开口求情。
玄烨轻摆着手,威仪道,“勿要为之求情,否则一并严惩。”
佟佳皇贵妃伤心至极,失望所归,却放不下高傲的身段,苦苦抗争,“臣妾一心为皇太后祈福,没想到让奸人抓住把柄,皇上神武英明,莫要**人蒙蔽圣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