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到后宫纷争,钟翠宫的惠妃娘娘又在抚养良贵人所出的八阿哥,在众朝臣眼中,钟翠宫和长春gong,已为一体,纳兰性德出言相救良贵人,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所以众朝臣谁也不想趟此浑水,便随声附和,并无异议。
刹那间,扭转乾坤,满身盛装的宜妃胸怀怒火,望向纳兰性德,眼底间流露出愤怒之情,纳兰性德一副清心寡欲、冠满京华之风姿,不偏不倚、不卑不亢,文人气骨浩然如兰。
岚音早便听闻满清第一才子的纳兰性德,素未谋面,今日听闻一语,果然有君子之风,难怪惠妃如此张狂,纳兰一族都是人中龙凤,怎能甘于沉寂。
玄烨挑眉大喜,驱散脸上的寒霜,“爱卿所言,朕甚为欣慰,便如此办吧。”
“臣妾谢皇上隆恩。”岚音身后旭日东升,万丈红光,如朱钗环绕、玉容仙姿。
玄烨瞬间失神,眼中春色尽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松翠鸟啼、薄雾弥漫的晨光中回荡着铮铮声响,响彻山林。
地宫宝顶的那棵神榆,迎风而立,默默看着世间冷暖,人生百态。
盛京皇宫的麟趾宫内宜妃气恼的摔打着彩绣翠竹的长枕,宫女含翠劝慰道,“娘娘息怒啊。”
宜妃嘴角上扬,阴笑道,“贱蹄子,四处狐媚,竟然引得纳兰性德为之求情。”
含翠微笑得双手奉上燕窝,“良贵人本便低贱,这也是她的本性啊。”又弯腰如细蚊低吟道,“娘娘还不知吧,良贵人不守妇道,**宫闱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紫禁城内也是人尽皆知,待回宫后,更有好戏看呢。”
宜妃舒缓神情,平顺着心中的怒火,“噢?如此看来,皇贵妃也坐不住了。”
含翠放下手中的燕窝,“自东巡出宫以来,皇上还未曾临幸过皇贵妃,她岂能心甘?”
宜妃轻轻擦拭嘴角,“自古哪有中宫得宠,只怪她贪婪成性,熊与熊掌都想兼得。”
“娘娘所言极是。”含翠献媚附和。
宜妃挑着柳叶弯眉,“今日真是可惜,若是事成,即使皇上刻意袒护,也未必能挡住朝臣悠悠之口,都怪纳兰性德一语,为那贱蹄子解围,钟翠宫必是也同样气愤得彻夜未眠呢。”
含翠疑惑道,“娘娘的意思是?”
宜妃眼中满是阴险,“通嫔已经成了不能下蛋的鸡,惠妃怎能放过送上门的蛋呢?”
含翠恍然大悟,“如此看来良贵人即使有九条命,也未必能平安于世啊,早晚成了孤魂野鬼。”
宜妃哈哈大笑,痛斥道,“你这小蹄子真是口出狂言。”
含翠捡起地上的长枕,“奴婢逾越了,但奴婢是心直口快之人,讲的都是句句实情啊。”
宜妃端起黄釉白底儿的瓷碗,鎏金边的汤勺触到唇边,又缓缓放下,凝神问道,“那香炉如何处置了?”
“娘娘放心,裂纹的香炉已经敲毁深埋,未留下一丝痕迹。”含翠贴耳密语,“真不出娘娘所料,纳兰性德的确派人去寻,不知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的本意,但还是娘娘棋高一着,让他扑了个空。”
“那守陵的宫人呢?”宜妃谨慎的追问道。
“陵园人丁凋零,谁会在意寒夜中丢失一个小小的香炉?而皇上祭拜后,销毁香炉又在明处,哪里会有半点差池。”含翠玲珑的回应。
“那老宫人年老眼花,活到今日已然是上天庇护。”宜妃随意一语,眼中尽是杀意。
“娘娘放心,待回宫后,奴婢再找可靠之人了却后患。”含翠会意的回答。
“不论是谁,都不能留下祸端。”宜妃洋洋得意,夸奖道,“还是你的办法聪慧,那香炉在寒夜中冰冻数日,又猛然间遇热,定会裂纹累累,此计谋真是天衣无缝,只可惜天不遂人所愿啊。”
“今日良贵人虽未血祭昭陵,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萨满嬷嬷正在通灵作法,让御膳房杀了九九八十一只公鸡,要将那鸡血倒入良贵人身上。”含翠眉飞色舞的讲道,“到时候良贵人浑身腥臭,又存晦气,怎能侍寝?”
宜妃好奇的问道,“竟有此事?”
含翠颌首微笑,“千真万确,如今御膳房的宫人们正在杀鸡取血,今夜子时,萨满嬷嬷便要作法,已经命良贵人净身禁食了。”
宜妃大笑,“天助我也,既然如此,咱们绝对不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去将本宫那对金镯子赏赐给萨满嬷嬷,务必让萨满嬷嬷好好作法,去去贱蹄子身上的狐媚骚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