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贵人吉祥。”林太医背着药箱行礼道,腰间的羊脂玉佩滑落衣褶。
岚音自从知晓与林太医的尘缘之后,心中总是纠结不清,不知如何面对林太医那双温润中含着炙热的眼眸。
“主子。”落霜轻唤失神的岚音。
岚音慌乱失措中跌落了手心的茶盏,润湿了宫装前襟的百鸟凤尾。
“主子可烫到?”曹嬷嬷急忙掏出绢帕擦拭,却见那鲜艳的丝线瞬间变得暗淡,黑漆一片,失去光泽。
看着岚音等人怒瞪口呆。
“良贵人莫动。”林太医见状,行逾越之礼,粗略的看了几眼,“还请良贵人换下此衣。”
岚音在落霜和曹嬷嬷的搀扶下,在内室中更换了崭新干爽的碧色宫装。
当林太医仔细查验过岚音换下的宫装后,带着分怒气道,“真是歹毒,当时微臣也觉得奇怪,良贵人虽体弱,但经过调理后,胎像稳健,怎能早产,原来是被歹人惦记,这宫装上的丝线浸染了活血之物,孕人日积月累的闻入体内,必定滑胎,还好良贵人母子平安。
若不是今日良贵人失手打落茶盏,这绣图遇茶水而变色,长此以往,恐今后经血旺盛,血亏而亡啊。”
“真是恶毒。”落霜愤愤的骂道。
曹嬷嬷担心道,“主子的宫装都**人算计,这害人的心思真是不浅,若查到此人必要定与重刑。”
“对了,”落霜喊道,“主子刚被封为贵人时,便招人暗算,奸人在主子的鞋底嵌了银丝,害得主子失手扑到德妃娘娘,还好并无大碍,皇上也未降罪。这般讲来,尚衣局有人在谋害主子。”落霜想起去年元宵节的一幕。
岚音也想起此事,内心震惊,到底是谁在暗中谋害自己?谨慎的吩咐着落霜,“去将尚衣局新作的妃色细软宫装都找出来,让林太医一一查验,可是还暗藏了别的毒物。”
落霜头上玉络子轻垂柳肩,利索的走向那装有新做宫装的偏殿。
屋内陷入平静,“多谢良贵人救命之恩。”林太医低声道。
“谈何谢意。”岚音淡淡的应道。“不知皇上是否相信工匠之言,听闻承乾宫和储秀宫可都在查找那根本不存在的宫女下落。”
“既然是虚无之人,那便不必担心。”林太医安慰道。
“此事过去,本以为可以喘息一会儿,谁知又出了这份事情。”岚音倾泻着堆积的苦闷,“后宫之中害人的计谋都已经到了极致,如若有半分机会,我便要逃离这暗无天日之地。”
曹嬷嬷感同身受的讲道,“主子,只要大事已成,八阿哥顺利为帝,咱们便一同回草原,去看落日篝火,放马牧羊,再也不管是是非非。”
“是啊,到那时,良贵人若能舍下荣华富贵,微臣愿带良贵人隐居大荒之庭,飞遁离俗,远离尘嚣。”林太医坚定的讲出压在心底之话。
岚音娇柔的面容上挂着笑意,那日真的会到来吗?望着曹嬷嬷和林太医眼中的殷切,有希望还是好的。
当林太医用淬着汁液的银针仔细的一一查验过妃色的宫装之后,脸色沉暗,红涨着双颊,不知所云。竟然在内衫之中发觉藏有迷情之药,想起几月前长春gong的盛宠,奸人的毒计不言而喻,迷惑皇上可是重罪,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众人也在林太医支支吾吾中,知晓了惊天的秘密,岚音羞愧之余,万般愤怒。
落霜忍不住怒骂道,“奴婢去立即禀明皇上,定要将奸人抓到。”
“不可,小小的宫人哪有通天的本领,紫禁城中藏在暗影深处的宫人身后都系着长长的丝线,却永远也看不透背后牵绳的那双手,他们都是台前的木偶。最后便会像红茴香一事,杀了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后,不了了之,歹人却更加嫉恨在心,伺机报复。”岚音沉思阻拦道。
林太医听着岚音透彻的话语,赞许的望着岚音。
岚音典雅哀婉的接着讲道,“这后宫之中,不是你害我,便是我害你,只有让旁人知晓自己的厉害,才会有忌惮之心,这便是常讲的,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去暗中找出缝制宫装之人,留意其动静,是收买人心,还是威逼利诱,再行定夺。”
落霜被岚音的镇静所震撼,经历太多的苦难,主子终于蜕变成蝶,落霜发自内心的欣喜。
“稍个口信给钟粹宫的乳母,八阿哥的贴身衣物更好小心防备,不能有一丝松懈。”岚音再次嘱托,最为关切之人便是年幼的八阿哥。
“是,主子。”曹嬷嬷喜悦的应道,主子聪慧睿智,草原之梦指日可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