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敏嫔的挑衅,岚音心中失落,落霜眼中满是怒气。
“良姐姐还不知道吗?”敏嫔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咸福宫的僖姐姐恼羞成怒,将同住副位庶族张氏的贴身宫女活活打死了。张氏重病卧床,恐时日不多。”
岚音震惊,虽未见过张氏,但宫中所有人都知晓,汉姓张氏陪伴皇上最早,曾为皇上生下皇长女,又生下四公主,只可惜所生的公主命薄,皆早殇而亡,皇上怜悯其可怜,特晋封为庶妃。
但在满清格格当权的后宫里,庶妃的地位还不及一小小的常在和答应,受尽欺凌。
这曾经陪伴过年少皇上的女子,该是如何的心伤,岚音叹息着世事无常。
敏嫔却毫无在意,刻薄的骂道,“那张氏的祖坟上定是冒了青烟,一个汉姓女子,怎配留在宫中,还痴心妄想的为皇上生儿育女?如今也是报应。”
岚音见敏嫔狰狞的神色,更加生厌,期盼着延禧宫早日完工。
敏嫔又洋洋自得的讲道,“僖嫔姐姐无脑无德,总是口无遮拦,又无子依靠,怎能封为妃位?若不是顾及太子的情面,恐早已被皇上打入冷宫。
那景阳宫的成嫔姐姐便不同了,一心为妃的成嫔姐姐抱着抱着七阿哥哭了一整天呢?哎,她们都是自以为是,看高了自己之人。还是良姐姐心态甚好啊。”
岚音恍然大悟,绕了一个大圈子,敏嫔却是在羞辱自己,沉暗的脸色,挑着柳眉望着令人厌恶的敏嫔,
“敏妹妹所言极是,敏妹妹入宫尚轻,皇上怜其滑胎之苦,而被晋封为嫔,姐姐我毕竟还是有惊无险的生下八阿哥,怎能还强求太多呢?”
隔山敲虎,怎能任人肆意侮辱讥笑。
敏嫔的脸色红紫一片,心中暗想,假意怀子一事,良贵人虽知晓,却无证据,百合已死,还怕什么?但毕竟心虚,脸色羞赧。
转而想到此行的目的,敏嫔微微一笑,“良姐姐知足常乐之心,堪为褒奖,哎,良姐姐还不得而知吧,方才在奉先殿接旨时,惠妃姐姐匆匆离去,宫人们来报,好似八阿哥的身子先天不足,遭寒气,沾染了肠辟,哭闹不止。”
岚音目瞪口呆的望着敏嫔,心里担忧万分。
落霜脸色惊讶,曹嬷嬷更是紧张的追问道:“敏嫔娘娘,八阿哥被抱着时还好好的,怎么在钟粹宫几日便患上了肠辟,是不是有误啊?”
敏嫔面带不屑,掩口笑道,“本宫哪里知晓,那四阿哥养于承乾宫也将近三载,皇贵妃亲自照料,从未生过大病,想来还是四阿哥的福气重些吧。”
岚音神色凝重,焦急的讲道,“今日便不多留敏妹妹常坐,我要去钟粹宫去探望八阿哥。”
敏嫔缓缓起身,捋着胸前的珊瑚朝珠,假意的奉承道,“良姐姐不必太过忧虑,太医们都已看过,惠妃姐姐和通嫔姐姐也都曾抚育过皇子,八阿哥定会无事。”
岚音哪里听得进去如此虚伪的过场话儿,担忧的心早已飘向钟粹宫。
在钟粹宫门外,便听到八阿哥哭闹的沙哑声音,岚音心如刀搅。
“给惠姐姐、通姐姐请安。”岚音欠着单薄的身子,面容焦虑苍白。
“起来吧。”如今已经身为四妃之首的惠妃,端着威严。
岚音暗道不好,惠妃必是在报大阿哥跪落奉先殿之仇。
“良妹妹来的可真快啊。”惠妃慢悠悠的端起黄瓷釉面的茶盏。
“八阿哥还小,打扰了惠姐姐和通姐姐的清静,臣妾不安,特来请罪。”岚音谦恭的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愿自己的卑微侮辱,能为八阿哥换来片刻的安宁。只是她却忘记,恶人只会变本加厉、雪上加霜,更何况又是心藏凶险的恶人。
“良妹妹勿要忧伤,这孩子啊,总是要哭上一哭才知晓世上的喜怒哀乐。”一旁安坐的通嫔不动声色的笑道。
岚音低着头,低吟道,“通姐姐讲的极是,只是八阿哥先天身子单薄。臣妾担心……”岚音欲言又止。
“良妹妹多心了,严母多孝儿,这育儿的家训,良妹妹还是要多读读。”惠妃微笑的望着岚音,“承蒙皇上信任,着本宫代为抚育八阿哥,本宫定会尽心竭力,落霜送来的乳母,奶水太少,本宫担忧八阿哥的身子,便又找来一乳母,谁知这不知好歹的乳母,误食生冷之物,才令八阿哥染上肠辟。
太医们都已把过脉向,皆认为八阿哥尚小,不宜用药,只要空腹二日,排净腹中积食,便可无事,本宫已着人将那乳母掌嘴二十,以示警戒,日后定不会再发生此事,良妹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惠妃洋洋洒洒的通篇大论,句句在理。
岚音听后,望着惠妃和通嫔虚伪至极的笑容,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晕倒在地,如此毒计竟用在出生几月的婴孩身上,真是歹毒,这也是在警戒自己。皇上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将自己与八阿哥置于危险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