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和德嫔原本不知对方的心思,如今听良贵人一提,双目相视,颌首微笑。
“妹妹害喜可重?”惠嫔关切的问起。
“这孩儿极其懂事,还没有害喜,只是用不下油腻的膳食罢了。”岚音慢慢的回道,
落霜端起黄釉壶为德嫔倒着泡好的龙井香茶。
“这是谁下的狠手,怎能乱用私刑?”德嫔瞧着落霜布满伤疤的双手,皱着眉头怒斥道。
“劳烦娘娘惦记,都已安好了。”落霜依然落落大方。
惠嫔瞧着落霜双手的伤痕,心中暗自快意。
“既然良妹妹无事,咱们便回吧,改日再来打扰良妹妹。”惠嫔放下手中的茶碗。
“也好。”德嫔拍着岚音的手,“妹妹好生养胎。”
岚音躬身行着宫礼。
长春gong内少了喧嚣,岚音面对着德嫔和惠嫔送来的补品,惊讶万分。
“她们的意思是?”岚音猜测着。
“主子只管收下便是了,两位娘娘都是来示好的呀。”落霜解释道。“惠嫔娘娘和荣嫔娘是同年进宫的,恩怨最深,既然荣嫔娘暗中谋害主子,不如与惠嫔娘娘走得近些,也好借力打力啊。
主子蒙冤受人陷害,被投入大牢,如今又怀着龙子回宫,虽皇上未曾亲迎,但皇上的赏赐却都到了,主子安心养胎吧,旁人定不能如往日那般欺凌主子。”落霜劝慰道。
“哎。”岚音重重的叹着气,撕碎着心中的伤口。
炎热的晴天,凉风越来越大,空荡的秋千来回晃动,岚音真的感觉乏了,缓缓进入了睡梦之中。
再次睁眼时,已近午夜,轰隆隆的雷声和恍如白昼的闪电,将岚音吵醒。
窗外倾盆大雨。
“主子,主子,不好了。”落霜淋透了身上的深褐色外褂,匆忙的跑了进来。
岚音倚着长枕坐起,“出了什么事?”
“延禧宫走水了。”落霜禀告着听到的一切,
“延禧宫不是正在修缮吗?”岚音望着窗外的大雨,疑虑的问道。
“主子,延禧宫还未修好,一直无人居住,那火都已经烧毁半间侧殿了,才被打更的公公发觉,谁知众人救火到半途,老天竟下了大雨,浇灭了延禧宫的大火。”落霜讲着。
“那岂不是更好吗?”岚音不解,天干物燥,待众人熄灭了火,恐是整个延禧宫也毁了,还好老天下了及时雨啊。
“延禧宫的火虽灭了,但坤宁宫的索罗杆却遭了雷击,皇上和钦天监的官员们都在坤宁宫呢。”落霜缓缓讲道。“宫人却传着主子和敏贵人为不详之人,遭了天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岚音盯着幽幽的烛光。
自己刚刚回宫,便出了如此多的事情,恐是有心人早已蓄谋已久。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小,竟渐渐停了,一股股烧焦的气息传来。
岚音再也没有睡意,难道还是永寿宫的荣嫔?
“良贵人、敏贵人接旨。”梁公公一记长调,划破了长春gong的沉寂。
落霜搀扶着岚音来到院内,天已放亮儿,天边朦胧间挂着几颗繁星,梁公公的身后站着成群的小太监。
梁公公给岚音请安之后,瞄了眼偏殿,见敏贵人久久不曾出来,便又高声喊了一遍,“敏贵人接旨。”
偏殿的灯亮了几分,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敏贵人才从偏殿出来,面带慌张,“臣妾接旨。”
岚音也随着缓缓跪下,“臣妾接旨。”
“钦天监夜观星像,察觉宫中西方长春gong有凶兆,未防出现大凶之像,皇上口谕,特请出灵隐寺中请来的灵符、灵水镇压邪气,钦此。”梁公公讲完,低头笑道,“两位贵人快起吧,地上寒气重,奴才可担当不起啊。”
岚音迟疑的站起,疑惑的望着梁公公,不知皇上的口谕是何意图。
落霜却焦急的欲脱口辩解,却被梁公公的警示眼神阻止。
“良贵人,这灵符、灵水可是从灵隐寺的高僧那里远道请来的,宫中还从未用过,为了贵人腹中的皇子,良贵人还是忍耐些。”梁公公奉承道。
岚音还未转过神来,头上已被淋上掺着香灰的冷水,一群念念有词的小太监将手中厚厚的灵符扔在岚音身上。
“呜呜。”一旁的敏贵人同样狼狈不堪,放声痛哭。
长春gong里到处飞舞着灵符,屋内凌乱,宛如搜宫。
折腾到鸡鸣十分,众人才悉数散尽。
“欺人太甚。”落霜望着满屋的灵符,凌乱的香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