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贵人忘了自己的本分吗?”玄烨在岚音眼神中读懂了失望之后,伤心的愤怒道。
岚音看着皇上的口型,猜透着那话语的意思。
但愣愣的依旧躺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充满了惶恐。
玄烨见岚音迟迟未动,想到了岚音的耳病,苦笑不已,自己竟忘了她如今听不到了。
但她为何不对自己讲一句话呢?难道是和自己无话可讲吗?
玄烨转而起身,在一旁的梨花茶几上,重重的写下侍寝二字,拿到岚音面前。
岚音羞愧、懊恼的从床上爬起,轻薄的细纱下,盈盈流动的身子,令玄烨蠢蠢欲动。
看到岚音被激怒的神情,玄烨满意的坐在龙床上。
这一次他不必再臆想,不必再闭眼,更不必再欺骗自己,因为眼前是他真实的岚儿。
岚音贴得极近,灵巧的解着龙纹盘扣,玄烨闻着那淡淡的幽香,额头已泛起层层薄汗。
看着岚音翦水秋瞳般的双眸,嫣红欲滴的朱唇,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岚音感到皇上泛着苦涩的舌尖挑动着自己的体温,每一次的深入纠缠,自己的身子都会炙热一分,渐渐冲垮了心中紧绷的理智,软成一团,落在皇上怀中。
“岚儿,朕真的好想你。”在两人合二为一之时,玄烨含着岚音圆润的耳垂,真情相告。
东暖阁内疏影横斜,暗香流动,岚音好似在无边的江中飘荡着,却永远也抓不住那活命的小舟。
在岚音清醒时,早已回到了长春宫。
“主子睡的太沉了,今早是被敬事房的张公公送回来的。”落霜笑着,递过写好的字条。
岚音浑身酸痛,低头瞧着自己的青紫密布的身子,脸上顿时红云满布。
“希望主子能早日怀上皇子。”落霜玩语。
岚音回忆着昨夜的一切,心情又沉重起来,她好似听到了他在耳边讲的模糊话语,但自己却早已不再信以为真。
“主子,明日便是宫中大宴,各宫嫔妃都会为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上呈上寿礼,主子的寿礼定会艳压群芳,一鸣惊人的。”落霜得意的想起那三盆血水浇灌的盆栽。
岚音看后,柔润道,“从此,必不能任人欺凌。”
落霜点着头,一切都已备好,饵料已下,只坐等鱼儿上钩了。
给了太多回机会,仍不知悔改的人,只能成为弃子。
慈宁宫内,苏麻嬷嬷正为太皇太后倒着热奶茶。
“苏麻啊,咱们多久没回过科尔沁了,连那鲜奶茶的味道都忘了。”太皇太后泪眼婆娑。
“格格这话呀,都已经从永福宫讲到慈宁宫了。”苏麻嬷嬷叹着气,疼惜的答道。
“是啊。越来越糊涂了。”太皇太后细细饮着热气的奶茶。
“格格心中清楚得很呢,宫中之人有了歹心啊。”苏麻嬷嬷似有怨气道。
“哈哈,苏麻啊,那日林太医一语,你也在场,哀家如若不糊涂,有人怎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如若不是认为哀家糊涂,怎能有如此大的胆子呢?”太皇太后反复敲打着龙杖。
“歹人总是要防着人的,怎能是格格糊涂呢?”苏麻嬷嬷劝解。
“依照林太医的讲述,这凶险之人在宫里暗中害人已经多年了。哀家早殇了那么多的太孙,都未必是早殇啊?而这太医院本是施药救人的地方,竟暗中勾结后宫嫔妃,实在可恶。”太皇太后气愤道。
“对紫禁城中的嫔妃,哀家都是不偏不正,如今看来竟然都是错的,越是仁慈,越是被人误解,将来难以脱身啊。”
“格格的意思是?”苏麻嬷嬷淡淡的问道。
“后宫争宠,到底争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皇上的临幸和宠爱?其实这争来争去,无非都是金銮殿上的那把龙椅啊。”太皇太后一语中的。
“如今皇上正值盛年,今后宫中必定枝叶茂盛,而东宫年幼,宫中又无亲额娘贴身照料,等其他的皇子们悉数成人后,宫中恐要大乱啊。”睿智的太皇太后未卜先知,早已看透宫中的一切。“哀家要想个法子呀。”
苏麻嬷嬷低沉的声音,“格格为了爱新觉罗家族,真是鞠躬尽瘁啊。”
“哎,哀家答应过王爷,定要守住他的八旗铁骑用鲜血打下来的锦绣河山。”太皇太后闭上双眼,老泪纵横。
河山确是保住了,却没有保住他的名声,他的尸骨,他的家人。
“格格,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王爷也知格格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苏麻嬷嬷为其擦着伤心的眼泪。
“好了,不提了,终是哀家对不住他,若来世有缘,哀家再悉数还给他,若无缘,便宁愿不见,也定不能如今世这般痛心疾首。”太皇太后感慨万千。
慈宁宫中,平静了许久,只是接连不断的传出幽幽的叹息声。
“格格,昨夜皇上在东暖阁临幸了良贵人。”苏麻嬷嬷俯身禀告着。
“也罢,温庄公主当年宁愿在寒窑受苦,也不愿回宫,那便给良贵人一个孩子吧,天意如此,察哈尔部不该绝后啊,看来皇上也心存不甘。”太皇太后想起温庄公主幼年时天真无邪时的情景。
“格格仁慈,那良贵人如今耳聋,确实可怜,永和宫的小阿哥也是难逃厄运,到底是谁?好狠的心啊。”苏麻嬷嬷问道。
“哀家心里都有数,明日便是宫中盛宴,哀家必要好好整治一番后宫,让有心之人,断了忤逆的念头。”太皇太后想起后宫门前那耷拉着大耳朵的鎏金铜狮。
这便是紫禁城,听不闻,看不到,才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