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细细刚奔下去,老榕树下那双拥抱的臂膀就张开了。
她扑在他怀里,呼吸到久违的那种熟悉的温暖的气味,呵呵就笑起来。
他紧紧搂住她:“细细,对不起,今晚又让你受委屈。”
心底的委屈忽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兴冲冲的:“走,小觉,我请你吃宵夜。”
他柔声:“为什么要请我?”
“因为我今天没送你生日礼物呢。小觉,我今天是真忘了,因为我一直在考虑什么时候辞职,如何开店的问题,压根就没想到。”
他乐了,颜细细自己都从不过生日,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这正常得很。
就知道她忘了,所以才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料惊喜变成惊吓。
烧烤店里大盘的烤生蚝和鲜美的鱼片粥端上来时,二人大快朵颐。
黄小觉停下筷子,但见她大口大口吃着热气腾腾的鱼片粥,脸颊红扑扑的。拂开的额头上,淡淡的疤痕犹存。他心里很是难受,都让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了,没想到母亲还是恶言相加。
他微笑着:“我妈总认为我就是那‘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才高八斗貌胜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玉面小飞龙’……”
颜细细噗嗤一声,嘴里的鱼片粥差点喷出来。
黄小觉一本正经:“她总认为这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配得上她的儿子我!”
她咯咯地笑起来。
这时,他才轻轻的:“细细,她看不到你的好。在她眼里,你满身都是缺点。真的,我有时候都因为她的这种刻薄而羞愧。”
为人子女,没法跟父母直接冲撞。可是,他可以选择避其锋芒。
“细细,我不想你长期这样受委屈,婚后,我们不和父母住一起就行了。”
她怔怔的。
黄妈难,到最后,每一次最受伤的其实都是黄小觉。
遗憾的是,天下的婆婆极少有明白这个道理的。
“细细,我妈说话向来刻薄,人老了就特别固执,怎么劝都不听。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颜细细吐吐舌头:“我充耳不闻就是了。”
他大赞:“对,就是这样!无论她怎么说你都别理她,也不答应。久而久之,她自己就没趣了。”
颜细细早明白这个道理:有些人,你越是搭理她,她越是来劲。相反,沉默才是对敌人最大的轻蔑。她抱定一个宗旨:对于黄妈这种人,你千万别想企图讨好她让她感化,干脆就不搭理她了,看她怎么折腾。
他拿一串钥匙给她。
她惊奇:“这是什么?”
“店铺已经租好了,在一个很好的黄金地段,人流量大,货源充足,装修公司下周就进场,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开业经营了。”
她想要说什么,但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钥匙,鼻梁一阵一阵酸楚。
说真的,自从黄妈难起,心底不是没有打过退堂鼓的,甚至今晚暗暗下了决心:只要小觉不给自己打电话,这次铁定跟他分手。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慢慢地已经被微信上那个陌生的“抠脚大汉”“洗脑”了——已经不肯再单凭借“爱情”二字就做无底线的妥协和忍让了。
纵然是因为黄小觉,也不行了!颜细细刚奔下去,老榕树下那双拥抱的臂膀就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