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芃姬这次突击检查来得太突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几乎所有人都自内心来了一个三连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无疑,类似丰真这种迟到早退的家伙更是叫苦不迭,恨不得给自己脚下踩两个哪吒的风火轮、背上插一双雷震子的翅膀、翻一个大圣爷的筋斗云,咻得一下跑到姜芃姬跟前点卯,顺便将自己迟到早退的证据毁尸灭迹。奈何他们没这本事,自家主公又是行动派,这就悲剧了。
当丰真抵达的时候,撞上自家主公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丰浪子有种诡异的、无所遁形之感。他硬着头皮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厚着脸皮给姜芃姬行礼,身形僵硬地落座。
丰真表面看着没啥,其实内心慌得一批,不停默念,祈求主公没有注意自己。
正当他急得额头冒着虚汗,徐轲出声询问,暂时解了围,让他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
“主公回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无人提前知会一声?”
徐轲大管家露出不赞同的神情,自家主公这么大了还是如此任性。
虽说东庆境内情形比其他地方和平太多,但也不是哪里都安全,总有一些地方的刁民不受教化,祸害一方百姓。这些匪徒要是撞到自家主公跟前,惊扰了她,那就是他们当臣子的锅。
不仅如此,路上条件艰苦,谁也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
若主公因为照料不周而出了意外,徐轲等人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姜芃姬却道,“回来一趟就引得百姓夹道欢迎,虽说排场是大,但也太扰民。若是调节不好,他们人挤人的,担心出意外。思来想去就带人低调回城了,这才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哪怕是她那个时代,一旦有什么大型户外活动,人群聚集也有几率生意外,例如踩踏,更遑论这个时代的百姓呢。姜芃姬也不是为了虚荣心会去折腾普通人的人,百姓经历战乱还能重拾生活的热情,实属不易,姜芃姬也不想为了排场而兴师动众,打搅百姓的正常生活。
她的理由有理有据,徐轲等人也不能说不好,毕竟自家主公的出点是为了百姓好。
不仅不能杠,还要闭着眼睛死命吹。
古往今来,似自家主公这般爱民如子、事事体贴又细心的,能有几个?
搁到别人家,出行一趟都恨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最好让全天下的人都过来顶礼膜拜。
姜芃姬又用实力刷了一波粉,众人对她的粉丝滤镜厚了百分之十个点。
“此次回来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
姜芃姬说了这话,底下的丰真吓得浑身僵硬,脊背都挺直了。
徐轲问道,“什么事情非得主公亲自跑回来一趟?”
这年头又没有四轮跑车、飞机、游艇之类的交通工具,从南盛跑到东庆,要花一个多月呢。
算算自家主公的脚程,大年夜都是在路上过的。
若无要紧大事,她怎么会吃这一份罪?
姜芃姬道,“主要还是为了金鳞书院最高一年级学生毕业考核的事情,这些人是书院培育多年,不知倾注多少心血才教出来的人才。不仅书院诸位大儒对他们报以期许,我也是如此。”
徐轲不禁动容。
那些学子如何担得起自家主公这份沉甸甸的苦心?
为了他们而专程从战局刚稳的前线一路奔波回来,路上受了一个多月的苦。
若是这些学子中有哪个考核不及格了,真该以死谢罪,白瞎了这么多年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