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这么瞧着妾身做什么?”
新妇子满面红光,水润乌黑的眸子带着令人心悸的微光,瞧得柳昭不由得害羞挪开视线。
“夫人今夜甚美。”柳昭有些不自在地道,“……平生所见最美之人。”
周遭红烛摇曳,柳昭瞧了一眼装着合卺酒的匏瓜,匏瓜被一分为二,瓜柄以红线相连,两边各盛着一清酒。他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略显局促地邀请新上任的夫人同饮合卺酒。
“时辰不早了……夫人不如先饮了酒,宽衣早些就寝吧……”
话刚说完,羞涩的红晕从脖颈向上蔓延,爬到了耳根、额头,些许薄汗冒了出来。
坐在对面的新妇子矜持笑笑,声音温柔娇羞,“听郎君的。”
二人伸手拿起一半匏瓜,微微倾斜上身,看似简单的动作,柳昭却紧张得连手指都在颤抖。
“喝、喝完了……”柳昭局促地抓着袖子,眼睛瞟了瞟屏风后的床榻,“夫人不如歇了?”
新妇子轻笑着点头,柳昭仿佛受到了莫大鼓励,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庆幸怀中的妻子体重不重,不然柳昭未必能抱得起来。
没过多久,洞房内响起衣裳滑落的摩挲声,还有新人略显暧昧的细微动静。食髓知味,柳昭又是初次开荤,显然不知道“节制”是什么,折腾了许久才抱着怀中温软的躯体准备歇息。
两个新人还没睡多久,外头倏地传来阵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惊醒了刚刚入眠的柳昭。
“夫人先睡,我去看看。”
柳昭安抚新婚妻子,径自取来一旁挂着的外氅,披在身上起身开门。
“不看看今晚是什么日子?”柳昭这会儿又困又累,脾气自然控制不住,新婚之夜被人喊起,别提多委屈了,“生了什么事情?要是不是什么大事情,明儿找你们算账的——”
仆从急忙地道,“郎君,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柳昭这会儿有些清醒了,内心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仆从急得上火,语速飞快地说出了消息,吓得柳昭什么睡意都没了。
卫慈遇刺,还被人抛尸巷口……
柳昭一听腿就吓软了,卫慈是什么人,他心里多少清楚的。
“人、人死了?谁刺杀的?”
柳昭已经不敢去想自家阿姐如今的表情了。
仆从哪里说得清楚啊,丸州谁都知道他是兰亭公的心腹之一,没想到会在兰亭公庶弟大婚之夜遇刺,浑身是血抛尸距离柳昭府邸不足半条街的巷口,这事儿谁能料得到呢?
柳昭记得上火,急忙回房间换上一身常服,离去之前还叮嘱夫人的陪嫁丫鬟照顾好她。
“备车,去卫慈先生府上!”
等柳昭赶到的时候,卫慈府邸附近有不少人手巡逻,府邸灯火通明。
“阿姐,卫先生——”
柳昭没有受到阻拦,等他抵达卫慈府邸正厅,现里头或坐或站着不少熟人。姜芃姬帐下九成心腹都到场了,没到场那几个也是在其他州郡光热,将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工作。
“怎么了?”姜芃姬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他一眼,“不在新房陪新人,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柳昭瞧见姜芃姬的模样,心中一惊,刚迈出的右腿僵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