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嗤之以鼻,一小搓人却现女子对姜芃姬的称呼是“主公”。
意识到这点,她们的眉头不由得突突乱跳。
有资格称呼姜芃姬为主公的人,自然是她帐下臣子,她们这些女眷顶多尊称“兰亭公”。
这女人是什么来历?
韩彧夫人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再抓狂,面上仍要挂着得体的浅笑,移步迎上前去。
“未曾想吕伯长也来了,这是我的疏忽,竟然怠慢了贵客。”
韩彧夫人给各家夫人都了请柬,倒不是她希望对方能来,只是周全人情罢了。
愿不愿意过来参加茶话会与有没有收到茶话会请柬,这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人家来了固然好,不来也没事,反正她下过请柬了。
女子耿直道,“夫人并非主公帐下臣子,如今也不是公事场合,夫人称呼‘熹娘’便好。”
此话一出,那些夫人的脸色像是打翻的调色盘,几乎什么颜色都有。
吕熹娘这个名头出了伤兵营,知道的人不多。
各家夫人要经营闺蜜圈子,自然会调查清楚其他夫人的基本消息。
她们都知道,典寅的夫人原是女营伯长,因伤专职当了军医。
哪怕她们不觉得女人在军中能干出什么大事,但在场很多人的丈夫还没吕熹娘厉害呢。
她们怼了吕熹娘,保不准吕熹娘和她丈夫典寅给她们的丈夫穿小鞋。
想到这里,她们的脸色更差了。
她们在家中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承受的家庭压力极大,这才喜欢借着茶话会找个志同道合的吐槽一番,泄压力。若丈夫知道是她们得罪人招惹灾祸,保不准就用这个借口休妻了。
韩夫人有些吐槽还是没错的,这些夫人的出身都不高,这也意味着娘家底气不足。
她们真被达的丈夫休弃,娘家也没办法给她们撑腰。
众人心里打鼓,吕熹娘却没什么感觉。
亦或者说,众夫人在内宅的那点儿算计还不能入她的眼。
她是女营最初那一批女兵,入营的时候不足十五岁。
同期女兵是被家人卖进来的,她却是自己报名入营的,无非是为了逃避狠毒继母的毒打。
继母瞧她不顺眼,老早想将她卖给山沟老鳏夫换取一笔聘礼,好给亲儿子张罗媳妇。
吕熹娘走投无路之下,趁夜逃离,误打误撞入了女营。
某次战役,她的右脚不幸落下残疾,不得不从女营退役。
她的父亲、继母和弟弟早年受红莲教牵连,饿死在冰天雪地之中,她孑然一身。
吕熹娘退役也无处可去,干脆咬牙转入伤兵营当了军医学徒,她是黄花大闺女,却要整日面对不同伤员的伤口和身体。起初很是难堪,习惯便觉得再美好的身体也是剥了皮的乳猪。
从军医学徒到外伤医术精湛的军医,她在军中地位不退反进,最后还由杨思保媒嫁了典寅。
典寅是个粗糙却很可爱的汉子,她很喜欢。
哪怕他是最黑最糙的乳猪,她也不嫌弃。
吕熹娘参加茶话会,纯粹是因为伤兵营工作告一段落,她得了两天休沐。
正清闲呢,恰好看到门房递上来的请柬,她便过来见识见识贵妇人的茶话会是个什么模样。
坐在角落默默吃瓜,她失望现这些贵妇人与以前见过的村妇婆子没什么两样。
哪怕穿着光鲜亮丽,说白了还是一群担心人老色衰,失了丈夫心的女人。
失了丈夫便是天塌地陷,喜怒哀乐系于一人。
另外——
不来不知道,没想到有这么多宠妾灭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