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的?
有什么玩意儿?
除了韩彧,其他人一脸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家主公为何突然冒出这话。
这群家伙沉迷于先前的表演,一个个明面上笑嘻嘻,内心已经将彼此损得一无是处,自然没有注意到韩彧夫妇的对话。韩彧却惊得汗出如浆,心中猛地一个咯噔,面上血色全无。
韩夫人也被惊了一跳,颇有些花容失色的窘迫,根本不敢抬头和姜芃姬的视线对上。
韩彧的席位不算很靠后,但也没有太靠前,距离姜芃姬还有十余丈的距离。
夫妻二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除了乖乖端坐的嫡长子,应该没有旁人听得见。
韩夫人性格倨傲,但也不是没有半点儿眼色。
私底下说姜芃姬不好和背着她说坏话却被抓了个正着,二者截然不同。
饶是韩夫人见识广泛,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士族宴席,有着超高手腕应对各个突事件,此时也忍不住心中打鼓。那条能说会道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薄汗,哪怕脸上涂抹了胭脂,照样遮掩不住她面上的仓皇。
她从小便是贵族女眷圈子里的焦点,人人都捧着她、让着她,她的头颅一向是高高昂起的,此时却因为另一个女人寥寥四个字,惊得浑身冒汗,心惊胆战。惧怕的同时又恨又气又怨。
奈何,不管士族世家如何鄙薄眼前的柳羲,这都无法改变她一跃成为最强诸侯的事实。
而她——
她再怎么厉害有手段,那也只是内宅比较横,搁在姜芃姬面前根本不够看。
“你们这是怎么了?”姜芃姬没有将目光放在韩彧夫妇身上,若是她这么做了,在场这群人精还不都知道了,反而让韩彧难做人,姜芃姬体贴地给韩彧解了围,“我只是突然想起子孝新年宴前问我的事儿,方才他又给我打眼色……唉,生怕我赖了他,违了先前的诺言——”
卫慈陡然被点名,面上没有丝毫的异色,反而笑着接了话茬。
“主公,这可不怪慈提醒,盼了多时的,自然惦记着——”
今日的卫慈换了一身颇为喜气的暖色调厚衫,平白冲淡了原来的疏离之气,用直播间观众的话来说就是今天的卫慈贼亲和、贼接地气。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接得上话。
众人不疑有他,毕竟卫慈和姜芃姬的配合天衣无缝,除了韩彧夫妇,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反倒是坐在对策的几个文臣人精,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毕竟,韩彧夫妇反应再快,总归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亓官让收回视线,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一下,正巧此时手中一空,他低头望去。
自家闺女“偷”他的羽扇,手还未伸回去,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静慧——”
亓官让薄唇轻启,闺女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将羽扇重新放回他手中。
“阿娘说得没错,这扇子便是爹爹的命根子,时刻都离不得身。”
外头的积雪还没化呢,宴席上烤着火,唯独自家父亲画风不同,手中还拿着扇,不但拿他还扇,无情地吹走了她身边的暖气。要不是太冷了,她也不会偷偷摸摸去“偷”爹爹的扇子。
亓官让神情添了几分尴尬,抬手将扇子往腰后一放。
毕竟是多年的习惯,手中不拿点儿什么东西,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亓官魏氏瞧出他的尴尬和不自在,主动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这对夫妻借着宽大袖子的掩护,旁若无人地牵着小手,一时间岁月静好。
亓官静慧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静慧?”
孙文蹲在北疆(北州)干了快两年,因为新年宴,他特地回了一趟丸州,顺便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