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师兄——”
杨思知道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好好吃了一顿补充士气,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战场”。
程靖嘴角轻微一抽,不知该不该接下杨思的“套近乎”。
一旁的聂洵诧异地望向程靖,眼底明明白白写着问号——
啥时候程靖成了杨思的师兄?
不对,为啥柳羲帐下和黄嵩帐下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兄弟就是师兄弟或者叔侄?
有毒吧!
程靖眸色一沉,从善如流地应下。
相较于杨思热情的态度,程靖的反应便显得有些冷漠了。
杨思也不生气,脸上还挂着笑,铁了心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常听先生提及师兄,阔别多年再见,师兄果然有人中龙凤之姿,思一见便喜欢得很。”
杨思是渊镜先生年轻时候收养的孤儿,虽然没有带回琅琊郡抚养,但他的身份并不是秘密。
程靖是渊镜先生的徒,杨思喊他一句“师兄”,那也是情理之中。
“杨师弟也不差,不负师傅多年教导。”
程靖皮笑肉不笑。
聂洵被坑在前,程靖也不敢和姜芃姬帐下凑得太近。
奈何杨思脸皮够厚,一个人愣是演活了两个人的戏。
程靖:“……”
戏真多。
虽说师出同门,但面对利益之争,二人谁都没有留情。
程靖极力为黄嵩争取该有的利益,不仅仅要谌州全境的领地,还有大量士族、朝廷官员家眷、被俘虏的将领兵卒、各个关隘要道的储粮粮仓和兵器库……几乎所有能钻漏洞的地方,他都顾虑到了。杨思这边也差不多,既要从黄嵩这边抠出油水,还要保证已经吃下肚的利益。
东庆皇室迁都谌州,带走了东庆大量的士族贵胄。
虽说昌寿王抢走了一部分,但留下的士族人才依旧可观,几乎能撑起小半个朝廷。
这些都是无价之宝,价值远比土地更贵重。
若非姜芃姬这边走的路线不同,这部分利益说什么都不能割舍。
士族、官员以及家眷、俘虏的兵将……这些都可以酌情割舍,但储粮和兵器就比较敏感了。
杨思想要虚报数字,暗中吞下一部分,但谌州先被黄嵩占领,人家这边有详细的记录账册。
只要校对一下账册,杨思这边虚报了多少,程靖一瞧便知。
哪怕杨思要耍赖,程靖也能保下大部分利益。
相反,姜芃姬这边不曾插足沧州二郡,对于二郡境内的情形不了解。
哪怕孟恒已经归入她的帐下,但孟恒又不知沧州各地的情形,所以他帮不上大忙。
故而,杨思很难判断程靖这边到底隐瞒虚报了多少。
这种情形下,杨思只能靠自己的本事和直觉判断,捏好底线。
一番谈判交涉,杨思看似神采奕奕,实则饿得前胸贴后背,脑子浑浑噩噩。
“黄柏高实在是奸诈,派一个程靖就行了,还添上一个聂洵——”
本就处劣势,杨思还一打二。
若非杨思本身也是老谋深算的老司机,还不被程靖和聂洵联手啃成骨头啊。
“辛苦你了。”
卫慈笑着给杨思夹菜,食案上全是他喜欢的吃的。
只要有美食,杨思恶劣的心情也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