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佘和风仁乃是君子之交,两人私底下关系很不错,一般都是谈谈文学理想,评论一下政事,很少会涉双方的工作内容……这般友情和相处模式也让风仁觉得轻松,关系自然差不了。
“夫君时常说柳郡守是个浑人,如今一瞧,奴信了。”
风夫人满脸笑意地将信件收好。
虽然是加密的信,但里面的内容却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
无非就是拉拉家常,叙述一下这几年的遭遇,表达一下思念之情,顺带做个媒,闲谈自己即将动身来上京,没个地方住,让风仁帮忙先安排一下,免得他到时候风餐露宿。
内容诙谐幽默,根本不像是名满天下的柳郡守的口吻,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大男孩儿。
“呵呵,他还有更浑的……”风仁开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住了嘴,言语含糊地道,“……总之,这人不能只看表面。瞧着风光霁月,内里却是个混不吝色的……”
风仁夫妇成婚多年,感情一日好过一日。
两人又谈了一些内容,起身一块去用膳。
与此同时,中书令风仁被皇帝斥责,甚至是摔了茶杯的事情也插了翅膀一般飞到了上京各个人家,那些背景家世一般的人人自危,朝中权柄颇大,腰杆子硬的则冷眼旁观。
他们都以为风仁受了这般委屈,怎么说也会甩脸,抱病在家几天。
殊不知,人家第二天照样该做什么做什么,除了额间那点儿痕迹,瞧不出半点儿不同。
一些心理明清的老臣见了,不由得长吁短叹。
官家这是把风仁彻底得罪了。
中书令又如何?
风氏满门上下,位极人臣者不计其数,人家还会看重一个中书令的位置?
看似重用,实际上官家无时无刻不在忌惮风仁以及风氏。
这般情况下,还能指望风氏能尽心尽力为国效忠?
风仁始终未动怒,不是他脾气有多好,仅仅是因为不值得生气罢了。
因为沧州孟郡的民乱,周边郡县多有波及,百姓哀嚎遍野,民不聊生。
路上处处能见到衣衫褴褛,不少孟郡的流民携儿带女逃往其他郡县,也给当地带来了极大的安全隐患和治安问题,流寇更是趁机作乱,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在这样一片大环境下,河间郡却显得有些格外平静。
匪寇多半已经被姜芃姬收拾了,挑挑拣拣收编一部分人,这些人不仅没有成为隐患,反而为河间郡附近的安宁奉献了一份力量,当其他地方都沉浸在阴云之中,这里反而显得祥和。
粮铺的限购进行得还算顺利,河间其他士族见领头人是柳府的,心中纵然有怨怒也不敢泄出来,更加令人惊喜的是,不久之后魏府的粮铺也主动调整方针,以低廉价格对百姓限购。
“他们倒是知道投桃报李……”
柳佘得知这个消息,平淡一笑。
姜芃姬眸子一转,问道,“父亲当真出面为静儿和怀瑜保媒了?”
柳佘啧了一声,“不然呢?若是没有这样的乘龙快婿,魏府哪里会这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