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怕宫女被治罪,她又留下一封书信。舞乐相信,这辈子她从未如此任性过,然而她虽然看起来俏丽无害,但实则内心坚毅,一旦有了决定好的事情,她就绝无可能放弃。
舞乐叹了一口气,出宫了。
她几乎就跟在赢冉的脚步之后,可她落了赢冉一天的脚程,只得在秦都之中租了一辆马车。
此时秦宫之中。
赢景初已经收到了舞乐出走的消息,阿默伴在身侧,提议道,“陛下,要不要属下去把她追回来?”
“不必了。”赢景初揉了揉眉心,如今已是深夜,一日下来尽显疲态,“你传书给冉儿,让他前去接应舞乐。”
“是。”阿默得令,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即回过头来,“陛下……属下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赢景初见阿默如此踌躇,心中已经了然他所说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件事了。
主仆二人多年的默契,赢景初一言不发,阿默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略一欠身,随后禀告道,“朝中官员虽然欣赏女帝,可是太子病弱,朝臣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言,却已经私底下开始联合在一起,明日他们便要一举提议让皇上纳妃。”
赢景初薄唇微抿,透过烛火看着阿默。
此时的他就连站立的脚步都有些许凌乱,显然,事情并不如他口中所说的如此轻巧。不过赢景初也有所应对,明日他便会告诉那些大臣,太子即将前往黎都治国。可与不可,且看能力,至于他先天的病症……
这几年赢景初也从未放弃过要寻找办法,始终未果。
就连查找楚邑的下落,也是仿佛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时日一久,几乎都快要淡忘。
阿默告退,赢景初也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了黎芊荀的寝宫。
三日之内,舞乐几乎没有赢冉的一丁点消息。出宫前往黎国显然做了一番乔装,可是这一路下来无论她如何留意,始终都未曾找到赢冉的踪迹。
无论他怎么改变,她应该都是认得出来的。
舞乐想着,便出了马车,打算一路步行。她第一次出宫,显然涉世未深,故而一身男子装扮,此时走在秦国境内的似水城的街道上,更是引得不少女子驻足回望——她牵着一匹马,冰肌玉骨俨然一副美少年的姿态。
然而人群的焦点之中的舞乐却几乎没有感觉到周围的视线,反而将视线紧紧锁定在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身上。男子站在她面前十里开外的布庄前,从背影看上去与赢冉不甚相似。舞乐双眸一亮,当即以为自己找到了赢冉,便牵着马大步走了上去。
然而走到黑衣男子的身边,却骤然感觉到一阵冷意,她的手顿在了半空中,黑衣男子已然回头。
一张陌生的脸,却足以颠倒众生。
可这样绝美的脸上,却带着隐隐的嗜杀之气。
舞乐的手顿在半空中,心中霎时涌起一阵压迫,然而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借过。”随后便从他的身边离开。
舞乐心虚地顺着自己的胸口,只觉自己心跳如雷捶鼓。
她心里预感,那个黑衣男子定然不简单,看起来更像是江湖杀手一类的人。她如今出来便是来寻找赢冉的,自然不能惹上什么麻烦。
胡思乱想之际,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和她作对,身后的黑衣男子俨然叫住了她,“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