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么些年,你心中一直都是有她的。不过我也不惦记你心里全是我,人嘛,不要太贪心。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很快忘掉她的。”
江母吸了吸鼻子,她从江颂年的怀抱中离开,将豆腐放到了婴儿床上。
“豆腐跟祁东可真像啊。”江母想要扯开话题,江颂年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了,他并没有要顺着她的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而是按照自己想说的话开口。
“乔兰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的确很重要,因为是初恋,也是挚爱。”江颂年没有说谎,而是说了大实话。
这样的大实话很伤人,但是江颂年说出来却问心无愧。因为他要说给江母听。
江母听到之后浑身震了一下,但是尽量表现地镇定,附身去查看豆腐的情况。
豆腐睡得很香,这是一个适应能力特别强的孩子,这一点完全就是像了乔郁晚,乔郁晚从小到大虽然性格有时候会很懦弱,但是更多的时候都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到哪儿都能够适应……
“但是也只是初恋,之前很多年我都一直以为我都仍旧爱着她,但是这几年才慢慢地现,那或许只是得不到的不甘心。当初我是被她甩开的,伤害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不甘心,所以不断地往上爬,想要证明给她看。但是后来年纪渐渐地大了才知道,其实这些年我所谓的证明,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的眼里只有她现在的生活,和现在的丈夫。”江颂年是个寡言的人,很少会跟家人说这么多话,尤其是跟江母。
这么些年他跟江母之间的交流少之甚少。
江母也知道江颂年不喜欢说话,所以每一次都很安静,不想让江颂年觉得她很烦人。
一个是在外面过得风风火火的前妻,B市名媛;一个是在家中安安分分的太太,沉默少言。江颂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是牵挂着他心里头那颗朱砂痣的。
是个男人,或许都会惦记前者,因为他们知道后者会永远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是不会离开他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们现在年纪都大了,我难不成还跟她争风吃醋不成?你们离婚都几十年了,我再吃这个飞醋,是真的傻了。”江母性格向来温顺,她心底现在其实挺难受的,是说不出的难受。
得知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说在跟她的婚姻里面这么多年,一直都爱着前妻,这种感觉怎么会好受?
但是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跟江颂年争执吵架,就像她说的,现在他们年纪都不轻了。没有这个必要。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你。”江颂年开口,附身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江母的鬓角。
江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看着江颂年。
因为江颂年是从来不会做出这样温柔的举动的,她不知道江颂年曾经会不会这么对乔兰心那颗朱砂痣,反正对她,从来都没有过……
“肉不肉麻?”江母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手指触碰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的温度,她嘴巴上面虽然啐了一句,但是嘴角仍旧是忍不住弯了下去。
“我亏欠你和牧霆的,这些年慢慢补偿你们。”江颂年的承诺来之不易,他是政坛上老奸巨猾之人,是不会随便对任何人承诺的人。
江母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听到这个承诺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愈深了一点,笑都快溢出来了。
“这种事情,还是等你退休之后再说吧,现在你忙成这样,在家里的时间都不长。”江母一边笑着一边说。
“好。”江颂年看了一眼豆腐,笑着开口,“现在我们都有孙女和外孙了,时间过得真快。”
江母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叹息又似乎是舒畅:“是啊……当初我从老家来嫁给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这种相貌的女人,别说是B市这样的大城市了,就连在我们老家那边都是一抓一大把的,能够嫁给你这样长得好看的人,你不知道我脸上多有光。”
江颂年忍不住笑了:“长得好看也老了。”
“但是你的儿子女儿都好看啊,你瞧瞧你的小外孙,长的多俊。”江母今天的心情非常好,说着说着话就比以往说地更加多了。
江颂年和江母一起低头去看豆腐睡着的样子。
此时。
马尔代夫。
乔郁晚和程祁东正躺在海滩边上吹着海风,喝着啤酒。
乔郁晚拿了画板和彩笔来,她在海边已经画了很久了,程祁东则是在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叮咚地响了一下,是江颂年来的一条彩信,江颂年是老古董,尚且还不会用微信这种先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