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二个人也出来了,怀里仍然抱着一匹布,表情同前一位一模一样,两分怒,八分笑。
发生了什么事?金家布坊的伙计交头接耳,怀疑地想,难道对面的奸商也
压低价格,把十两银子一匹的布按二两银子一匹卖出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四五十人已经散去,秋水阁门口还余着两三人。
“您拿好,慢走。”东宁真切地笑着,送走最后一位好事者。
那人啐道:“哼,奸商!不折不扣的奸商!”
东宁眯着眼,笑得气人:“哪里哪里。您要是觉得被骗了,回去便告诉想知道这件事的邻里邻居,看看他们是不是也觉得被骗了?”
那人气呼呼地看着怀里的布,狠狠剜了东宁一眼,脚下生风地走了。
一日之间,直至日头偏西,秋水阁门前也没断了人。
这样一直持续了三日,第三日晚上,天轰黑的时候,东宁与伙计才得清净。伙计打烊,东宁则夹着算盘和账本,走到后面,对等候多时的叶总管道:“叶叔,让您久等了。”
“这两日生意这样好,可真叫人放心不下。”叶总管前天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着。他原是听到外面的流言传得太过离谱,便过来叫东宁暂时关了门,这几日就不做生意了。却没想到,店里不仅没闹起来,生意反而如此火爆。至昨日下午,把城东的货都搬来半数才将将够卖。
东宁嘻嘻笑着:“您不知道,那金家布坊都气得吐血呢,一个一个,脸都憋得乌青乌青。”他一面说着,一面把账本和算盘摆到叶总管面前,“您瞧瞧,这几****给咱秋水阁添了多少进项?”
叶总管乍一看,猛地吓一跳:“东宁,每匹布你多卖了二两银子?”
“是啊。”
“谁教你的?!少爷同意了?!”
“没。那群老家伙们胆敢如此编排少爷,我岂能便宜他们?就自作主张,每匹布给他们涨了二两银子。”多加二两也有人要,可见这些人对辛事秘闻有多么如饥似渴,啧啧。
叶总管却皱了眉头,他是老实的生意人,对东宁的做法十分不赞同。可是做都做了,眼下没法再说什么。何况东宁这几日着实辛苦,又立了大功,更加不好说什么。
东宁偷瞄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道:“这一回,少爷牺牲得真值啊!”
叶总管便苦笑一声:“真不知该不该生气。这丁姑娘,事是她惹出起的,眼下她没什么,倒害得少爷出不了门,就连我走在路上也要遮遮掩掩。可真要生气,你看,因着这事,咱们却赚了许多银子,还叫他们白白替咱秋水阁宣传了。”
东宁沉吟一会儿,正了正形:“要说这事,是丁姑娘的不对。这样不分场合信口胡说,实在不该。当日少爷好意才不收她布钱,她不感激倒罢了,何苦要发脾气?现下惹
出这事,若非我脑子转得快,恐怕难以善了。”
叶总管想想,也是后怕,握住东宁的手直道:“多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