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他一共有三个兄弟,都是继母所出。向天齐在心里数着,其中一位得罪了人,被当街打残了,告上府衙却无人相管,冤屈之下气绝了。一位在花船上染了病,怎样都治不好,后来不知发什么疯,自己把那玩意切了,大出血而死。一位是个经商的材料,十分会为人,却在收拢了不少人心之际忽然吃了相克的食物,中毒身亡。

那时他还在心里叹息,表姐一生精明,生生气死晏家的当家主母,自己坐上去,翻云覆雨。只可惜一滴骨血也没留下,所出三子均死得凄惨,令人嘘唏。

他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肥乎乎的手抓着椅子扶手,几乎跌下来。眼珠子凸出,许久说不出话。

晏秋合上茶盖,喀的一声,将杯子搁在桌子上:“我此去北方,回来的路上遇到宵小挡路。其中,没有表叔的人吧?”

向天齐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没有。贤侄说的什么话,你我本家,表叔怎会害你?”

“我也觉得,表叔怎么会害我呢,您说是不是?”晏秋一换冷脸,居然笑眯眯地温和起来。

向天齐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贤侄可有受伤?可要表叔查一查是哪些人暗地使坏?”

晏秋一抱拳:“那便多谢表叔了。”

向天齐丝毫不敢松气,只觉一口气吊在胸间,上不来,下不去。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捋了捋,说道:“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城里无甚么大事发生。只是那金家布坊在城南又开了间铺子,却是与你的秋水阁对门。”

晏秋面色不变,依旧谦和笑着:“多谢表叔替我上心。表叔事情多,小侄就不打扰了,这便回去。哦,对了,有时间让两位表妹到我那多走动走动,毕竟都是亲戚。”

“也好,你刚回来,多休息休息。”向天齐送走了他,站在院子里,被风一吹,只觉背上冰凉,摸摸额头,也是一把汗水。

这时,向织舞与向吟歌小跑着过来,东张西望一阵,失望地道:“咦,表哥走啦?我们还想谢谢他呢,他给我们带的珠花真漂亮。”说着,轻轻抚弄头上晶莹剔透的头饰

,无比遗憾。

“真是的,爹爹,你怎么叫他走了?我们还没找他玩呢。”向吟歌拽下一模一样的头饰,撅起嘴,“白打扮了。”

看着自己这一双女儿一模一样的小脸,向天齐虎起脸:“玩什么?你们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啊?都十六岁的人了,去,做功课去。再像小时候一样胡闹,有的罚你们!”

顿时引起向吟歌的不满:“跟大小有什么关系,我们是亲戚,多走动走动有什么不好?”

她嘴里说出同晏秋一样的话来,向天齐听得心里一惊,手不觉一抖,幸好由袖子盖着,没露出异样来。但是向织舞心细,仍是看出父亲的不一样,试探地问:“方才晏表哥走的时候,可有邀我们上他家玩?”

见两个女儿张口闭口都是晏秋,向天齐不由心里暗恨,却不敢当面表现出来。袖子里的拳头捏紧了,面上仍旧如往常般憨厚的笑着:“既然这样,那你们便偶尔走一趟。多带些下人,仔细着礼数,不可到人家家里捣乱。”

两姐妹欢欢喜喜地应了,一边一个,搀着他的胳膊直撒娇。向天齐嘴中呵呵直笑,心里却道,我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自己疼都疼不过来,岂能叫你祸害了?哼哼。

笑了一会儿,故作不经意地问:“哎,昨儿你们谁跟我说,晏秋回城的时候没下马,冲撞着人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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