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还当是宝贝,原来是赝品!”胡氏骂了一声。
午后,屠飞鸢和阿容才回来。
刚进村,便被胡氏拦住了。
“你这个丫头,你害死我了!”胡氏将断裂的扳指丢在地上,“你哪里来的不干不净的东西,硬塞给我?人家认得,要杀了我!幸亏我命大,才捡回一条命!”
“谁要杀你?”屠飞鸢垂眼,只见扳指的断痕光滑无比,不似自然断裂,眼神一沉。
胡氏将上午的事道来:“你说,是不是你害了我?”
“我们走!”屠飞鸢一听胡氏将家里的位置透露给银衣人,顿时脸色大变。
扳指是周监正给阿容的,说是掩护阿容的行踪。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仍是找来了,但必定是月圣国的人无误!
“你别跟着我,你躲起来!”跑到一半,屠飞鸢忽然站住,把阿容往反方向推。
阿容摇头:“我不。”他聪明绝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猜到家里有危险。不容屠飞鸢多说,两手抓起她扛在肩上,飞快往家里跑去。
眨眼间,到了家。
阿容把屠飞鸢放下,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将虚掩着的大门打开。顿时,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进去一看,血迹染红了院子地面,到处是干涸发沉的褐色,腥臭扑鼻。
屠飞鸢双腿一软:“爷爷?奶奶?”再也顾不得,拨开阿容,拔腿朝里面跑去。
阿容慢慢跟进来,鼻子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爷爷,奶奶?”屠飞鸢喊了几声,听不见回音,心中骤沉。正屋的房门虚掩着,屠飞鸢咬着唇,一步步走过去,掌心按在门板上,猛地推开!
卧室里,新打好没几日的杨木雕花床上,屠老汉和李氏并排躺在上头,神色安详。
“爷爷,奶奶?”屠飞鸢连忙跑过去,推着两位老人。才一触到两人的手臂,但见肌肤绵软温热,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俯身抱住二老:“太好了,你们没事!”
良久,激动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理智回归,一团团疑惑便在心中升起。
院子里的血,是谁的?斐仁烈呢?周监正呢?怎么一个人也没出来?
“阿鸢,家里有个怪老头。”阿容走进来,指着东边厢房说道。
屠飞鸢愣了一下:“什么怪老头?”
“穿着一身麻衣,躺在床上,头发胡子都是白的,浑身不停抽动着,口里还乱叫着不知道什么。”阿容说道。
屠飞鸢心中狐疑:“你带我过去。”
走进东厢房,果然见一个老头躺在床上,身上血迹斑斑,面色灰白。见两人进来,他的目光落在阿容身上,顿时激动起来:“太太太太……”
“太子?”屠飞鸢灵光一现,试探说道。
麻衣老头怔了一下,猛点头:“太子!”随即,狐疑地看向屠飞鸢:“你怎知道?”
“你是月圣国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屠飞鸢不答反问,“这里是我家,你躺的是我的床,你们把我家弄成这样糟污一片,不打算解释?”
麻衣老头怔了一下,没料到这个一团粉嫩嫩的小女娃如此犀利。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落在阿容身上:“不错,我是月圣国的人。”然后,激动地看着阿容,说道:“太子殿下,我是皇后娘娘派来保护您的!”
“我不叫太子殿下,我叫阿容。”阿容说道。
麻衣老头一愣,道:“太子殿下,您是至高无上、尊荣无双的月圣国的太子殿下。您的名字也不叫阿容,而是叫做……咳咳!”
说到这里,麻衣老头猛地咳了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屠飞鸢见他身上血迹斑斑,眉头微拧:“你先养伤,改日再提。”
拉着阿容走出去,准备寻找斐仁烈、齐晖等人。
才走出大门,便见齐晖等人从北边行来,全都血迹斑斑,四处挂伤。来到近前,齐晖说道:“屠姑娘,家里出了事。所幸爷爷奶奶都没事,也算不辱使命。”
屠飞鸢点了点头,问道:“究竟发生何事?其他人呢?”
“我们处理尸体去了。”齐晖低声说道,“周大人带着活口回京了,我们大人去紫霞山庄求药去了。屠姑娘既然从家里出来,想必见到东厢房的那老头了?他是来帮我们的,否则我们大多数人此刻都没机会好端端站在这里。”
一边往家走,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就在屠飞鸢和阿容离开不久,周监正的脸色蓦地变了:“来了!”
他给屠飞鸢的那枚白玉扳指,做了手脚,一旦碎裂,他立时便知。屠飞鸢把白玉扳指给胡氏,他一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扳指既然被阿容戴过,已经达到一半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