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大人,其实子清一直哟一个天大的秘密,一直隐瞒着所有人,若是太傅大人您能够接受子清的这个秘密,也许您就会多了一位亲人,可若是您不能接受子清的这个秘密,那么就请恕子清无状,不能和太傅大人您攀亲带故了。”
夏子清的这番话说的是郑重其事,柳太傅听得也是惊讶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子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原本是满心期待着,夏子清能够高高兴兴的喊自己一声“祖父”的,哪里知道事到如今既然会有这样的变数。
虽然惊讶,但柳太傅还是非常镇定的说道:“好,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子清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过身去,背对着赵谨言和柳太傅两个人所在的方向站定了,静默了良久,夏子清才抬手扶住了自己头顶上的玉簪,赵谨言是知道夏子清打算要做什么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很紧张,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生怕自己一个用力,那根救命的稻草就会折断了,赵谨言非常紧张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夏子清的动作。坐在那里的柳太傅却是不知道夏子清是什么意思的,此刻的柳太傅如同坠入了云雾之中,已经是搞不清楚状况了。
今日夏子清用来束发的正巧也是一只羊脂白玉的簪子,她的手拿住了发簪,慢慢的慢慢的,将白玉簪子抽了出来,就在发簪抽出来的那一瞬间,如墨的头发瞬间飘落而下,像是四月里在泗水河畔随风起舞的柳枝一样,飘飘荡荡的来回摆动着,三千黑发从头顶飘落,最后终于都老老实实的落在了夏子清瘦削的肩头上,其实夏子清的头发很长,平日里一直做男子的打扮,将头发梳起来还看不出来,如今放了下来就已经是长发及腰了。
此刻坐在夏子清身后的两个人都已经看呆了,赵谨言看呆了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夏子清这样飘逸的,有女人味的一面,他跟夏子清认识这么久了,虽说也见过夏子清喝醉了酒,满脸嫣红的妩媚,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夏子清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这实在是让他感到惊讶和惊喜。而柳太傅看呆了则是因为,他看着夏子清长发及腰的背影,惊呆了,因为此时此刻的那个背影很明显是一个女子,丝毫也没有男子的感觉。这么说来,难道说,那个三元及第,金榜题名,名满京城,惊才绝艳的内阁大学士夏子清,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她是个真真切切的女子!
“这,这……”
柳太傅实在是不敢置信,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他现在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而不是在做梦。他结结巴巴的说着,站起来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夏子清的身边。
夏子清转了过来,非常真诚的对柳太傅说道:“太傅大人,请恕子清欺瞒了您这么久,子清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的身份一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从来不敢让其他的人知道,只不过如今事关重大,我也只好如实相告了,希望太傅大人不要见怪。”
夏子清说完之后就一直沉默着,柳太傅也沉默着,一直盯着夏子清看,似乎是在验证什么一样,良久,柳太傅才悠悠的说了一句:“这么说来,老夫是找到了自己的孙女,而不是孙儿。”
闻言夏子清惊讶的看着柳太傅,不敢置信的说道:“太傅大人,您怎么会……”
“好了,你要说老夫都明白了,不过呢你夏子清是我柳家的后人,是老夫的亲孙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其他的事情,那些都不重要,你也不必担心。”
已经猜到了夏子清的意思,她无非也就是顾虑自己如今的身份会给柳家带来麻烦罢了,可是无论如何,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夏子清的性别而不认她呢,不管是孙子也好是孙女也好,对柳太傅来说,都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于是柳太傅就非常霸气的打断了夏子清接下来要说的话。
夏子清想过柳太傅会有许多种不同的反应和态度,每一种都是可能发生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柳太傅却选择了一种她最没有想到的,应该说是不敢想到的态度,就是这种毫无芥蒂的,欣然接受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