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香想起什么心事似的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我将东西收拢到床头的小柜子里之后问。

“有时候妈觉得你真不像个女人，你也一直都不告诉爸妈你究竟在干什么。你这个孩子啊……”

“我怎么不像女人了？”我侧躺道旁边的床上，一脸微笑的半撑起头的看着她说。

“你呀……”李兰香叹了口气，转而忧愁的看着我，“你自己说，小洲生下来之后，你去照顾了几次？每次都是忙忙忙的，后来直接去日本一待就是小半年，谁的电话也不接！是不是如果我跟肖亮不去找你的话，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小洲也扔下的一辈子不管了？咱们女人，家永远都是我们的避风港……知道吗？如果一个女人太男人了，就会不平衡的……”

我刚要开口的时候，李兰香插在前面说：“你如果无法理解，我不也怪你，妈知道你忙，你忙着挣钱。就是去美国呆了那么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大约也能猜出医药费的多少，就是十个我跟你爸也付不起，但是，你没时间照顾孩子是不行的……所以，把小洲接回来吧？你跟肖亮一起好好的疼疼孩子，张扬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啊……”

她如此一说，我的心更塞了。

小洲不是肖亮的亲骨肉的，我跟肖亮一起养活，真不如张扬来的可靠。而且，一想小洲便又想到了那个代孕的，那个代孕的同样不是肖亮的骨肉。让我怎么跟肖亮一起养活？

所以，我跟肖亮的婚姻真是彻头彻尾的“假”。但是，现在我却有种——越来越真的感觉……

“想什么呢？”李兰香见我呆的时候问。

“妈，我觉得还是别折腾过来折腾过去了。”我说。还是不想让小洲回来。不是我心狠，只是国内的环境太复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不想让小洲在被绑架一次。除非我真真正正的推出了老大的位置。

“那是不是你跟肖亮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不上心呢？真是的！你这样的话别人会怎么说你？你还是个女人吗？”李兰香听后一阵的不乐意。

“妈……您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我怎么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过的好？那是每个当妈的心。但是，小洲的身子不允许回国。等小洲身子好些的时候，我会让他回来了。”我找借口的说。

“必须回来！这次结婚就回来！如果回来晚了，小洲怕是都不认你们这两个爹娘了！肖亮忙是忙，但是你这个当妈的呢？你不能放下你的孩子！”李兰香说完直接给我了一个脊梁骨。

看着李兰香的脊背，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说的没有错误。

但是，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人，一个纯粹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老大？自古忠孝两难全，那是说男人，可是我分明有一种被迫当男人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谁不想跟自己的老公和孩子一起度过一段安稳而又平常的岁月？

可是我呢？就现在来说，如果我跟肖亮结婚，那么小洲不是肖亮的孩子，另一个代孕的依旧不是，那么我是不是还要跟肖亮再生一个？

所以，这只会是一个谎言……一个彻彻底底的谎言……

看着李兰香的背影，我的心里莫名的就一阵酸涩，未来如果我跟肖亮真的成亲，那么剩下的日子里究竟会怎么个样子，我自己都不清楚。

“肖亮说过了，他会把关系转到老家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因子，你也回老家吧？”李兰香背身对着我说。语气里的肯定是那般的透彻和肯定。但是我怎么去答应她？

“回老家？”我直接的坐了起来，看着她的背说。

她转过身子来看着我说：“对，回老家。妈是最了解你的人，如果妈没有看错的话，你是一个希望过平淡生活的女人。对吗？”

“对……”我实话实说。

“那就回老家，跟肖亮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肖亮现在的职位不低，如果回老家的话，那么按照他们的职责划分，他的职位会是咱们当地很高的职位……”李兰香回国头来，“知道吗？肖亮的职位真的不低，能让你娘俩过上好日子的。”李兰香那一声“知道吗”里面充满了对儿子的自豪感。的确，我也承认，肖亮能在这么年轻就去的那么高的职位的确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可是，我们暗地里的东西是她不知道的，也永远不能让她知道的。那是不一样的世界。

……

陪着李兰香去做完化疗之后，她很虚弱的睡了过去。我直接的走了出去，拨通了张扬的电话。

“嗯？还活着？”张扬上来一句就挖苦我。

“为了小洲我也不能这么早的死。”

“还知道小洲啊……小洲这一阵可是一直都喊着要找爸爸妈妈的，这孩子啊！毕竟是你们亲生的，不见亲爸亲妈真的是不行啊……”张扬说。很是无奈的说。

“有你这么好的叔叔在，他也那么说？”我笑着说。对于张扬对小洲的用心，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什么东西都不是亲爸亲妈能比得了的。”

“如果只有亲妈没有亲爸呢？”我说。脑海里想到的是代孕的那个女人。孩子生下来之后，永远不能见到陆辰山个脸了。

“魏顾海不是那样的那人，魏顾海没有出国的权利，他所有的资料都被限制出国了。所以，他只能在国内。但是他一天一个电话从来不曾间断。相比于他来说，你这个当母亲的，真是太不称职了……就是我，我还一天一个电话的给我国内的爸妈的。要不是为了你跟小洲，我回去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也很想我爸妈的。不过，回去的话肯定要带上你。”张扬笑着说。

听到张扬的话，我的心里一阵阵的苦涩，也是一阵阵的自卑。

这些年，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在孩子身上，我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人。我真的不配去拥有抚养他们的资格，我太过自私、太过自我……

“魏顾海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吗？”我问。

“嗯，每天两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不过以前都是偷偷的，现在倒是光明正大了，他最近脱离黑道了吗？”张扬问。

“不知道……”

“不知道？”他问。

“嗯。前段时间听说他回到了老家。”

“那你去看看他吧……他毕竟是小洲的父亲。”

“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带着小洲回来吧？我要跟肖亮结婚了。小洲要参加的。”

“什么？你跟肖亮结婚！？”张扬惊讶的问，不等我说话的，立刻有一句：“魏顾海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