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辰生那么动情的眼神,我的心里微微的泛起悸动。
那种眼神之中,是任谁都装不出来的直射心底的温情。
但是,那刻……我脑海里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离我很远的人——邱青山。
之所以想起他,是因为两个字:付出。
当年他与冯女士那么缠绵却又那么决裂的时候,他在老家的北海那跟我喝酒,酒后吐真言的说,他忘不掉的是他曾经对冯女士的付出……
虽然在后来的时候,我们谈了一场算不上真正爱情的恋情,但是那时候我就知道了男人对于自己的付出总是嘴上说的轻松。可,内心底里十分的清楚和明白。他们总是会来回的丈量着自己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究竟是对的付出,还是错的付出。
所以我特别害怕一个男人对我说:嗨,因子,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那个时候,我会感觉到一种不安全感。
我会感觉到爱情像是一种交易,而里面的货币就是——付出。
你给我的付出是几分,我还你的又是几分?
陆辰生对我的付出太多太多,所以,在他的内心底里,他苛求、他希望得到的会更多吧?
而我,配给他吗?
当他说出那些付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周身绚烂而开。可是当我思索之后,我却又觉得那么的惶恐不安。
我因子,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得到如粗“隆重”的爱?如此“隆重”的付出?
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说这是一场交易,那么我不是冯女士,我还不起、也对不起这份巨大的付出……
“我在很认真的说。【ㄨ】因子,做我女朋友好吗?”他稍微用力的攥了攥我的手说。
“辰生,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等我…等我能偿还你的付出的时候,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我觉得,我现在不配跟你谈这么…这么……”我顿时语塞的不知道该如何说了。我想说“这么”认真的问题,也想说“这么”严肃的问题,也想说“这么”不靠谱的问题。可是,都没说出口……
“你这等同于拒绝。我懂。”他收回手,见我欲言又止的时候微微有丝不乐意。
“不是的。”
“在我看来,你不回答就像是在拒绝。”
“行了。辰生,我请教你个事儿吧?”我趁他收手之后,转移话题的说。
“嗯?什么事?”他喝了口水后放下杯子很认真的看着我问。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不想上来就告诉她我的困境。
“嗯。”
“你是搞开的甲方。如果你有一个工地。后付款的那种,而且是非常非常按计划拨付款项的那种。你第一笔拨出去后,后面的因为特殊原因都没有拨款的话,对方会怎么样?”我问。
“对方?乙方的建筑商?”
“对。”我说。
他躺倒椅背上微微的抬头看着桌顶上的灯思考了一阵之后,笑笑说:“哄对方。”
“哄骗吗?”
“对,现在很多烂尾楼不都是那样吗?刚开始的时候拨付上一笔,让对方尝到甜头后觉得这个开商很有实力。【ㄨ】等再干一段时间之后再要钱的时候,开商就要哄骗了。其实,那时候肯定是因为开的甲方资金链出问题了,要么断了,要么就是有别的事挪用了,那时候就需要哄骗对方说,你再继续,到时候肯定会拨付给你的!”
“然后,乙方的建筑商就会继续盖楼,等到后面盖到一定程度去要钱,甲方还是不给的时候就会停工。如果甲方一直没给,那么乙方也不会傻的再盖,便成了烂尾楼?对吗?”我说。
“嗯,对。”陆辰生喝了口水。
“那再如果。如果乙方施工方特别强势,就是那种黑社会性质的话。甲方也能这样哄?如果哄住了,对方依旧追的很紧的话怎么办?”我问。
“你是不是学建筑的?”
“不算是。我这两年,基本上没正儿八经上过几节课……”我心虚的说。
“那你也可以想象的……现实中很多那种例子。开商资金链断裂,又被逼债的时候,通常的做法是什么?”陆辰生微笑着看着我。
“跑路……”我脑海里顿时明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