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定定地看着薛皇后，直至气氛累积得足够浓烈了，才慢慢道：“推明贵人落水的宫女，是长春宫宫人？”

薛皇后抬起头，果然在皇上眼中看到了疑虑，“是的。”

皇上皱眉，“朕听说那个叫绿俏的宫人，是你先前赐给太子的，后来怎么又到了你宫中？”

薛皇后沉静道：“臣妾先前看绿俏做事可靠，细心妥帖，太子身边又正好缺人伺候，臣妾便把她派往东宫，后来她在东宫犯了错，被贬去浣衣房，臣妾不忍她受苦，才重新把她调回长春宫。”

“这么说，绿俏跟了你很多年了？”皇上问得意味深长，“你也很看重她？”

夫妻多年，薛皇后太知道此刻皇上的意思了，坦然道：“陛下是在疑心臣妾吗？”

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确看重明霏腹中的这个孩子，许久才说出一句，“朕自然信你。”

说是相信，薛皇后却没有丝毫感动之色，反道：“陛下是真的信此事与臣妾无关吗？”

皇上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不置可否道：“明贵人是在长春宫落水，绿俏又是长春宫的人，她谋害皇嗣，罪不容诛，朕要查清楚，也是为了中宫声誉，你是朕的皇后，自当能够理解。”

见皇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薛皇后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自嘲道：“陛下和臣妾夫妻多年，陛下应该了解臣妾的为人，臣妾若真想除去明贵人腹中龙裔，何苦选在自己宫中下手？又何苦动用自己的宫人？还要陷害自己儿子的太子妃？臣妾到底得有多蠢，才能想出这样幼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