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生了什么?
他才出镖几日,到底生了什么,让那个女人离开,让这个男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萧震的脸他怎么还敢用,当年那件事之后,已经是禁忌,难道就不怕惹来祸端偿?
萧逸一边疑惑猜想着,一边又惴惴不安地紧张着,不知这个男人会如何惩罚他送簪花给庞淼的那件事撄?
从未有出镖之时飞鸽传书将人紧急召回的先例,可见他当时生气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听富水说,后来有清扫的兄弟在院子里的地上拾到了那枚簪花,早已变形,且上面还有血渍。
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他低着头上前,唤了声:“大当家的。”
“出镖还顺利吗?”男人开口,声音依旧有些哑。
萧逸一怔。
有些意外他竟问的是这个。
“嗯,还挺顺利的。”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看到男人将叠好的信装进一个信封里,然后,燃起一支红蜡,融后的蜡水滴在信封的封口处,骑缝将信封封住。
“萧逸。”
两厢沉默了好一会儿,男人又骤然出声。
萧逸呼吸一滞。
来了,终于要来了。
平素这个男人很少这样凝重的口气唤他的名字,唤完又不说话的。
他看着男人,做着种种心里准备。
男人将手里的信放在桌上,转眸看向他:“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或许要很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天明寨的大小事情你要帮忙处理。”
萧逸眼睫眨了眨,有些难以相信。
他唤他的名字,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没有做声,男人还在继续:“还有,这有一封信是给你的,但是,你现在还不能看,等哪一日,我飞鸽传书给你,让你看,你才可以拆开!”
男人边说,边将桌上的那封信推到他的面前。
萧逸怔了怔,有些懵。
信是他写给他的?现在还不能看?他日接到他的指示才可以?
有什么事是不能现在面对面交代的,非要等到以后才行?
他垂目看着那封信,心中疑惑,封口处的红蜡入眼,鲜艳如血。
见他不做声,男人挑了挑眉:“怎么?做不到?”
萧逸回过神,勾唇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我只是......”
他也说不清楚此刻心情的复杂。
所幸男人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执意,看了他一眼,“出去吧。”
萧逸又愣了一下,出去?就这样没了?
已经都做好了接受狂风暴雨的心里准备,结果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生,甚至压根就没提簪花那件事。
这让他心里更加滋味不明。
拿起那封信,他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停住,心里总觉得有块石头压着,并没有因为男人的不提不问而松动,反而变得更加重荷。
抿了抿唇,他回过身,“大当家的。”
男人不知几时已经站了起来,在快速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闻见他唤,抬眸看向他。
“还有事?”
萧逸鼓了鼓勇气,“我让王妃帮我转交给水姑娘的那枚簪花,是因为那时我......我内伤严重,然后,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将簪花送出,所以,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
男人看着他,没有做声。
看得他心里很瘆,却又不知道该怎样更好地解释。
其实,那日,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临死前,将偷偷为那个女人而买的簪花亲手送给她,也算了却自己的一桩心愿,并没有想太多。
许久,男人才开口:“出去吧,这笔账,日后再跟你算。”
萧逸一震。
日后再跟他算?站了一会儿,他回过神,对他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出门后,他深深地呼吸,心里这才觉得微微能透过一些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