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端着刚递上来的情报,来见赵淑,“郡主,卫家送去给四皇子做四皇子妃的姑娘,人选确定了。”
赵淑回过神来,从他手里接过情报,看了一眼,姑娘的名字,父兄都罗列得清清楚楚,重言明了与卫廷司无仇也无怨,平日里若见着了,还能和和气气的话。
她想了想,卫家是大族,势力纷乱复杂,就算霍白川革新大获成功,也不能让它从此一蹶不振,生命会寻找出路,有限制时是一种展,而无限制时又是另一种展。
而有家族的人有靠山,能乘凉,无家族的人,办事诸多不便,从长远计,卫廷司不适合抛弃卫家,只适合收服。
“虽为庶出,却也是他的亲妹妹,派人送个消息,若不愿,我可以帮她,但如果别人一定要做皇子妃,那就听天由命吧。”一般庶出打便会担心一件事,将来被拿去做妾怎么办,将来嫁给庶子怎么办,所以冷不丁有机会做皇子妃,拼一拼不定就是皇后,母仪天下,接受命妇朝拜,多风光,多扬眉,一般人还真抵挡不住这个诱惑。
“是,奴才这便去办。”
退下后,合计了一番,现人都派出去了,暂时无人能去卫家走一趟,他反而是此时最闲的,想着若将来郡主与卫元帅成亲了,卫家依然是个麻烦,不如现在先去探一探,将来也好为郡主扫清障碍。
至于那几个被明德帝赐婚的女人们,朱子都不看在眼里,那些个野花,能与他们家郡主比?提鞋都不配,若卫元帅娶了她们,岂不得冤死?
决定后,他的速度很快,先是去当初卫廷司告诉赵淑的裁缝铺,被告知一个能带他进卫家的家奴名字,后半夜的时候,他便在成功进了卫家。
摸进后宅,带他进来的家奴轻声道:“前面便是五姑娘的闺房,朱总管,咱们走。”
朱子神色凝重,跟着那家奴往里走,突然一声“啊”的尖叫,让两人浑身一抖,瞬间退了回来,藏在隐秘处大气不敢出。
那一声尖叫,引得周$$$$,围的灯全部亮了,丫鬟婆子纷纷出门往闺房的方向聚拢,“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姑娘?”
“啊!”又是一声尖叫,与之之前的尖叫相比,略有不同,之前的尖叫是惊恐和慌张,后面这一声则是绝望和恨。
“怎么回事?”突然,有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从朱子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得见话的人,竟然是卫钟氏。
她满脸寒霜,目光如冰,问了一声,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停止,有嬷嬷怯怯的过来禀告,“夫人,姑娘,姑娘割脉了。”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卫钟氏先找责任人,而并不是先去看割脉的卫家庶女。
没等那嬷嬷回话,卫云舒便跟了进来,她披头散的,身后的丫鬟追着给她梳头,她走得很快,丫鬟有跟不上,“娘,生了什么事?”
她仿佛毛毛躁躁的,问话间,闯进了房间,刚踏进去就惊叫起来,“啊!怎么有男人?”
“哎哟,我的好姑娘耶,您声些,您的声誉要紧哪。”
“来人,将院子里的人统统关起来,人在哪里,给我带过来!”卫钟氏气得脸色铁青,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开始将院子门关上,然后将所有的人都聚在卫钟氏面前。
几个有力气的婆子绑着一个男子押了过来,“夫人,是五姑娘的车夫,畏罪自杀了。”
这话得,简直诛心,然而卫钟氏并未指责,而是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却不得已的看了几眼,“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去吧,竟然敢玷污主子,他的家人,也都处理了。”
“是,夫人。”心腹麻溜的下去办,朱子没敢再动,接着看。
只见卫钟氏进了屋,里面紧接着传来砸东西的声音,有女音呜呜的传来,想是嘴巴被堵住了,不了话。
“你若不想嫁到四皇子府去,跟母亲一声即可,何必要作践自己?四皇子仪表堂堂,不比那车夫强?你也别哭了,整日里只知道哭哭哭,若哭能解决问题,我也不会为你操碎了心,来人,送五姑娘去家庙。”
朱子听了,暗自嘀咕,好一个嘴毒心毒的毒妇,五姑娘割了脉,却还要送去家庙,至始至终都没提过一句叫大夫。
“夫人,不叫大夫来看看?”有人问出了他心中的疑虑。
“闭嘴,夫人还能不心疼五姑娘?但若叫了大夫,事情传出去,你让日后五姑娘如何做人?府上的姑娘们如何做人?”有人呵斥了问问题的婢女。
朱子找不到话来反驳了,出了这样的事,这五姑娘不管是被人设计的,还是自愿的,这辈子算是完了。
谁也没为那五姑娘句公道话,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将那五姑娘一架,拉出了院子,走时手上的血还一滴滴的滴在地上,她面如死灰,绝望的默默流泪。
“将院子打扫一下,都散了吧。”卫钟氏打了个哈欠,牵了卫云舒的手,母女两从朱子面前走过。
只听卫云舒声的问:“母亲,五妹妹死了,那咱们府上让谁去做四皇子妃?”
“明日再,大半夜的你过来凑什么热闹?姑娘家家的,你啊,多注意些,虽然是后宅,难免也有男子,被人看到了不好。”话虽如此,她的神情却是宠溺的,半没有怪罪的意思。
卫云舒娇羞一笑,“知道了娘,今儿不是听到叫声了嘛,吓住了,就过来看看。”
话间,已走远,过来半个时辰,院子重又恢复了安静,朱子心中悲凉,几条人命,就这样没了,且卫云舒与卫钟氏来得那么快,仿佛特意等着这刻般,是无意经过,他死也不相信。
既然人都死了,他也没待下去的必要,原路返还,拐着近路,回了孙府。
天大亮后,赵淑打着哈欠起身,孙云看到她时,吓了一跳,“你眼圈怎么那么黑?”
“黑吗?”她揉揉眼睛,让盛夏拿来铜镜看了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眼睛确实涩涩的,“可能是没睡好吧。”
“你能没睡好,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某人?”她坏坏的笑起来,凑到赵淑耳边,“芳心大动了吧,还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