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童越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段亦阳的眉毛深深的皱了起来,童越似乎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去见谁,而且能让她反应这么大的,心里跳出一个人来,不想承认却偏偏逼得他不得不承认。
“你是去见文濯?”段亦阳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声。
可是童越却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明明知道段亦阳跟文濯关系不好,两人几乎是死对头,只要有一个在场,另一个出现,准得撕起来。
这大概就是命定的劫数,她舔了舔唇,鼓起勇气说道:“刚刚酒保给我打电话,说他喝醉了,没有人去接他,让我把他带回去,我只是去送他回家,并没有别的意思。”
最终,还是多解释了一句,她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她也一直在避退,能不见文濯她尽量不跟他有什么接触,可是这一次,听到文濯喝了那么多酒,她承认,她心疼了。
段亦阳的眸色里立马跳出了一些火,童越嫁给他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他对文濯是什么样的态度,那是不死不休的态度,那是关乎于尊严的态度。
他的爸爸,本来是他一个人的爸爸,是他一个人的天,一个人的所有。
可是突然有一天,奶奶告诉他,爸爸其实还有一个私生子。
他出事之前,曾经跟妈妈说过,要把他认祖归宗,毕竟是段家的孩子,总不能一直流落在外!可是,他不许,明明他们一家人,一家三口,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插入一个人。
而且那个人是文濯,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他恨那些背叛者,为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为什么他们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他的心,从小到大,他所求并不多,只要爸爸妈妈和睦的在一起,陪他吃一顿饭,他就满足了,可是没有,他们之间不是争,便是吵。
有时候,他听得累了,大声对他们说,你们别吵了,你们不如离婚吧!
然后妈妈竭斯底里的朝他发泄,打他,骂他,他都忍受着,可是过后她又把自己搂在怀抱里,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亦阳,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他的心一直在受这种拆磨,每一时每一刻,不在折磨着他。
他从来不要妈妈的对不起,他只想要的是她的疼爱而已。
他知道,妈妈很爱爸爸,可是爸爸不喜欢她,每一次针锋相对之后,妈妈一个人总会丢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里偷偷哭泣,他想,妈妈一定后悔了,当年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了爸爸,结果爸爸从头到尾心里都没有她的存在。
这样的联姻,束缚的不止爸爸一个人,还有她自己。
想起那些往事,段亦阳感觉心仿佛被人撕成了两半,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不管他有多少伤口,不管他有多么痛苦,他眸色里腥红腥红的,如同泡在红色的药水里面,那颜色,瞧着让人心疼,可是他尽量放平了语气,让自己显得没那么不可理喻,可纵使如此,他的每一字,每一句,还带着一股子明显的颤抖之意:“童越,文濯他是一个成年人,他有权利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算他今天喝醉了,你去接他一次,可是你不能次次都去接他。”
说到这里,大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在心底翻滚的情绪压下去,他感觉愤怒就像是汽泡一般在心底炸开,翻出各种各样的风浪来:“再说,你跟他不过是前男友,前女友的关系,你凭什么为他的安全考虑,他是死是活,早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今天也可以出这道门,只是出去之后,你从今以后就不是我的段太太,你自己考虑清楚!”
童越见过不讲理的人,没见过像段亦阳这么不讲理的人,那明明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到底多大的深仇大恨让他这么执着的恨一个人:“段亦阳,你讲不讲理!”
她还在跟自己争辩,她是那么喜欢他,也对,毕竟是初恋。
这个世界上,初恋最是难忘,像是埋了一根,狠狠的扎入心底,再也拔除不了!
虽然今天中午他听到她在天台上对文濯说的那些话,他很开心,可是这一刻,段亦阳心底觉得冷,明明不是冬天,却感觉却了冰雪消融般的凉,冻结了他的心脏。
他想用一些热气,缓解那些冰冷,想化解心底藏的寒冰。
可是他没办法,只要听到文濯的名字,他就没有理智可言,他想,他跟文濯注定不能做兄弟,只能当仇人,从他愿意回到段家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仇人,不死不休!
他高傲的抬起头,目光睨着童越,那目光里像是藏了千千万万把刀,豪不留情的朝她劈了过去,是杀人的颜色:“对于我来说,我段亦阳就是理,童越,我给你机会,但是我不可能永远给你机会,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可以,我退出,成全你们!”